父亲每周都会打电话来，问她过得怎么样，要不要回家看看。林薇总是以学习忙为借口拒绝。偶尔苏晴会抢过电话，问她缺不缺什么东西，要不要给她送过去。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林薇总是这样回答，然后迅速挂断电话。
日子在平静中流逝，直到期中考试前的一个星期。那天晚上，林薇正在图书馆复习，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她扶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感觉稍微好了些，便以为是最近学习太累了，没太在意。
接下来的几天，这种眩晕感时不时就会袭来，有时还伴随着恶心和乏力。林薇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备考压力太大，只是在书包里备了些糖果和巧克力，感觉不舒服时就吃一点。
"薇薇，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张萌关切地问，"要不请个假休息一下吧？"
"没事，可能就是没休息好。" 林薇勉强笑了笑，"考完试就好了。"
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回家，更不想看到苏晴那副 "我就知道你照顾不好自己" 的表情。她宁愿硬撑着，也不想承认自己离开家后过得并不好。
期中考试结束那天，考场的铃声刚落，走廊里就涌来喧闹的人流。林薇随着人群走出教室，指尖还残留着握笔的酸麻感，书包带勒得肩膀有些发沉。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浮着潮湿的凉意，混杂着教学楼前香樟树的清香，让紧绷了两小时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想驱散脑子里残留的数学公式，却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眩晕。像是有人在耳边猛地敲了下铜锣，嗡鸣声瞬间灌满耳道，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 走廊尽头的窗户变成了模糊的光斑，同学们的笑闹声隔着一层水膜传来，忽远忽近。
“林薇，等会儿去吃冰粉不？” 身后传来室友的声音。
林薇想回头回应，脖颈却像灌了铅般沉重。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倾斜，瓷砖的纹路在眼前旋转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甜感顺着喉咙往上涌。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墙，指尖却扑了个空，只抓到一片虚无的空气。
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光斑，那些光斑突然开始跳动、重叠，刺得她眼睛生疼。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看清眼前的东西，可视野里的一切都在迅速褪色，像被泼了墨的宣纸，很快就被浓重的黑暗吞噬。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似乎听到室友惊慌的叫喊声，感觉到有人伸手扶住了她下坠的身体。书包从肩膀滑落，“咚” 地砸在地上，拉链崩开，里面的试卷散落出来，被穿堂风卷得哗哗作响。潮湿的凉意贴着脸颊蔓延上来，混着额角渗出的冷汗，让她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模糊地想起早上出门时，父亲塞给她的那盒牛奶，还没来得及喝。
走廊里的喧闹声骤然停顿，随即爆发出更大的骚动。有人围拢过来，有人在喊 “快去找老师”，混乱的脚步声和惊呼声交织在一起，像一张网，轻轻接住了她失重的身体。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旁边站着焦急的班主任和... 父亲。
"薇薇，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林建国一脸担忧。
"爸，你怎么来了？" 林薇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父亲按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