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幼儿园门口的偶遇
幼儿园铁门“哐当”拉开时，我正给孩子系鞋带。她新换的小红鞋沾着泥，是昨天在公园踩水坑弄的。“妈妈，爸爸今天会来吗？”孩子仰着小脸问，睫毛上还挂着早餐的牛奶渍。
我刚要说话，就看见他站在香樟树底下，手里拎着个奥特曼书包。那是上周孩子在玩具店哭着要的，标价两百八，我嫌贵没买。“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他把书包往我怀里塞，帆布材质磨得手心发痒。
“同事给的内部券，打三折。”他挠挠头，袖口磨破的边露出来，“法官说，虽然抚养费是死数，但孩子想要的，我能给就给。”我捏着书包上的塑料犄角，突然想起开庭那天，法官敲着桌子说的话：“抚养费是义务，不是交易，更不能被外人当枪使。”
正说着，一辆红色轿车“吱呀”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她烫得卷卷的头发，指甲亮得晃眼。“小燕？”她冲我招手，“我送儿子来上学，真巧啊。”我抱着书包往旁边躲，孩子却挣开我的手，跑过去摸她车身上的贴纸。
“你看这书包，”她突然拔高声音，引得周围家长都往这边看，“还是我当初说得对，他就得给孩子买好的！当初要不是我……”
“够了。”我把孩子拽回身边，她的香水味混着尾气，呛得我嗓子发紧，“我们的事，不用你管。”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得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一起：“哟，这就翻脸了？当初求我帮忙的时候……”
“谁求你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股冷劲，“法院判决书在这儿，你要是觉得不服，咱们可以再去法庭聊聊——聊聊你怎么教唆她伪造收入证明，怎么撺掇她狮子大开口。”
她的脸“唰”地白了，像被抽走了气的气球。“你胡说什么！”她手忙脚乱地摇上车窗，轮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响，红色轿车窜出去老远，差点撞上路边的石墩。
孩子吓得往我怀里钻，他伸手拍了拍孩子的背：“别怕，坏人跑了。”阳光透过香樟叶洒下来，在他手背上投下碎金似的光斑，我突然发现，他手背上的烫伤疤，好像浅了些。
第八章·账本上的新数字
钟点工雇主家的鱼缸裂了道缝，我蹲在地上擦水，瓷砖冰得膝盖发麻。李姐递来块抹布：“听说你前夫每周都来看孩子？”我“嗯”了一声，她叹了口气：“夫妻哪有隔夜仇，尤其有了孩子。”
水桶里的水晃出涟漪，像我心里那些乱糟糟的念头。上个月水电费单寄来，我看着上面的数字发愁，他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直接往我卡里打了五百块，附言写着“孩子的空调费”。我没退回去，只是买了只烤鸭，等他来看孩子时，摆在桌上。
“你看这个。”我翻出账本给李姐看，上面新添了一行：“强子，五百，空调费。”下面还有行小字：“欠他一次烤鸭。”李姐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哪是账本，是情书吧？”我脸一热，把账本合上，封面是孩子画的全家福，三个火柴人牵手站在太阳底下。
从李姐家出来，路过商场，看见她在化妆品柜台前吵架。“这粉底液我才用两次就过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