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染泪的判决书
法院门口的风卷着碎雨，我把判决书往包里塞，纸角刮过掌心，像被谁扇了记耳光。上面"每月1500元"几个字，墨色深得发乌，比离婚那天他红着眼圈说的"我会对孩子好"，还要刺人。
包里的手机震得厉害，是她发来的语音，声音裹着商场的喧嚣："怎么样？是不是判了五千？我就说嘛，他那点工资，至少得给三成！"我盯着玻璃门映出的自己，头发被雨打湿，贴在脸上像块抹布——两小时前，我还以为这场官司能让日子松快些，现在才知道，是闺蜜把我推进了更深的泥坑。
第一章·香奈儿与菜市场
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她，她背着香奈儿包，指甲涂得像熟透的樱桃。"你这包都磨边了，"她捏着我帆布包的带子笑，"前夫没给你买新的？"我搅动着杯里的拿铁，奶泡沾在杯壁上，像我那点说不出口的窘迫。
离婚三个月，我带着孩子住在老城区，菜市场的阿姨都认识我——每天下午三点去捡打折的青菜，周末蹲在童装店换季货架前翻半天。他给的三千块，要掰成奶粉、尿不湿、房租，还有孩子偶尔发烧的药钱，每一分都得数着花。
"我那朋友，"她吸着吸管，冰块撞出脆响，"离婚时前夫直接给了套学区房，每月抚养费万八块，人家现在天天做SPA。"我望着窗外的雨，想起昨天孩子半夜哭，我抱着她在屋里转圈，尿不湿用完了，只能用旧床单剪了凑活。
"他工资就八千，还要还房贷。"我小声说。她突然拔高声音，邻桌都往这边看："工资低是他没本事！孩子是两个人的，凭什么你一个人扛？法律规定要给20%-30%，他至少得给两千四！"她掏出手机翻法条，屏幕光映着她精致的妆，"你看，白纸黑字，我帮你找律师，保证多要一倍！"
第二章·法庭上的冷脸
开庭那天，他穿了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小臂上的烫伤疤——那是去年给孩子冲奶粉时被热水烫的。法官问他收入，他从兜里掏出工资条，边角折得皱巴巴的，"扣完社保和房贷，每月剩三千不到。"
我坐在原告席，听律师念诉求："要求被告每月支付抚养费五千元，并承担全部教育医疗费用。"他猛地抬头看我，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我赶紧低下头，盯着皮鞋尖上的泥——那是早上送孩子去托儿所，在雨里踩的。
休庭时，他堵在走廊："为什么？"声音哑得像砂纸，"离婚时说好的，我每月多打五百给孩子买水果，你现在..."我往后退，撞到墙上的公告栏，铁皮尖角硌得后背疼。"是法律规定的。"我把闺蜜教我的话搬出来，他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法律？法律让你把我当仇人？"
判决书下来那天，我在托儿所门口等孩子，他也来了，手里攥着个布偶熊。"法官说，按当地消费水平，1500是上限。"他把熊递给孩子，"以后...我可能没法常来了。"孩子抱着熊啃，他摸了摸孩子的头，指尖在我面前顿了顿，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走进暮色里，背影瘦得像根筷子。
第三章·闺蜜的变脸术
我抱着孩子冲进她的美容院，她正敷着面膜，美容师在给她按肩。"你看看！"我把判决书拍在化妆台上，瓶瓶罐罐震得叮当响，"1500！比原来还少一半！"面膜下的嘴角动了动："不可能吧？法官是不是搞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