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水好了,温度刚刚好,您试试。”
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瞬间吞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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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傀儡新娘与阁楼低语
时间在这座名为“幽泉居”的豪门宅邸里失去了正常的流速。白天是漫长而压抑的仪式,夜晚则充斥着精准到秒的规则执行。陈默靠着在社畜生涯中磨练出的顶级“舔功”和一丝侥幸,勉强苟活。
他的“妻子”们,一共七位。
大姐林婉,永远穿着一尘不染的素白旗袍,面容精致得像最上等的瓷器,眼神却空洞得如同橱窗里的假人模特。她的存在感稀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她会在固定的时间出现在餐厅,动作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的程序,连咀嚼的幅度都分毫不差。陈默曾尝试着在她面前掉落一根银匙,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餐厅里格外刺耳。林婉的动作停顿了零点一秒,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向地上的银匙,然后,又极其缓慢地转了回来,继续她的“进食”。那零点一秒的迟滞,是陈默窥见的唯一一丝非程序的痕迹。
二姐苏晴,热情似火,红唇永远带着夸张的笑意,声音甜腻得发齁。她会主动挽住陈默的手臂,用丰满的胸脯挤压他的胳膊,嘴里说着最亲昵的情话。“老公~今天想吃什么呀?晴儿亲自下厨给你做哦!”然而,只要陈默的目光稍稍偏离她,哪怕只是看向窗外一片飘落的叶子,她那甜腻的笑容会瞬间冻结在脸上,眼神深处会闪过一种无机质的、捕食者般的冰冷光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的热情,是包裹着毒液的糖衣。
三姐柳如烟,是位“病西施”。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总是带着倦容,一步三喘,弱不禁风。她的房间里永远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陈默被要求每日三次去给她送“补药”——一种颜色诡异、散发着铁锈腥气的粘稠液体。有一次,他进门时脚步重了些,柳如烟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水汽氤氲的眸子里,瞬间爆射出锐利如鹰隼般的凶光,那眼神绝不输于一个久病之人。凶光一闪即逝,快得让陈默怀疑自己眼花,她又立刻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四姐……五姐……六姐……七妹……
她们或冷艳,或活泼,或知性,或天真,如同被精心设计出来满足不同幻想的玩偶。但她们无一例外,眼神深处都藏着一片空洞的死寂。她们的行动轨迹、言语模式,都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重复着固定的剧本。她们是这华丽牢笼里,更精致、也更令人毛骨悚然的囚徒。
直到那个被诅咒的雷雨夜。
狂风像无数怨灵在宅邸外尖啸,暴雨疯狂地抽打着紧闭的窗棂,发出沉闷而密集的“噼啪”声。幽蓝的闪电不时撕裂浓稠的黑暗,将室内那些奢华而扭曲的家具映照得如同狰狞的鬼影。空气潮湿粘腻,混合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陈默越来越熟悉的、若有若无的腐败甜腻。
陈默又一次在凌晨三点准时出现在岳母那扇乌木门外。铜盆里的水纹丝不动,银质温度计稳稳停在38.0。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黑暗依旧浓稠,那股腐朽甜腻的气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郁,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着他的肺部。他熟练地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将铜盆放在床前那块冰冷光滑的黑曜石脚踏上。就在他直起身,准备像往常一样无声退出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