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稍微松了口：
“和离事大，需慎重对待，我考虑一下再给你答复。”
“不过，你同砚儿毕竟是夫妻，这个事情，最后还得看他的意思。”
我忙致谢，起身离开。
以沈砚现在对我的厌恶程度，应是巴不得早点同我和离，又岂会不愿。
刚走出门，却见到了他。
沈砚站在门边，眼睛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天空，仿佛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知他有没有听到，或者听到了多少。
我不想打扰，从她身旁经过时，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我转头，看到他脸色苍白，双唇紧抿：
“你要和离？”
我点头应是。
8
他眼神空洞，沉默了许久才嗫嚅：
“和离，你还照顾我。”
我怔愣住，内心泛起阵阵苦涩，若不和离，这便是我在沈府的意义。
突觉一阵悲凉：
“沈砚，和离就是你可以摆脱我，再也不用见到我了。”
“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身边，也不会再踏入你房间，你可以同你喜欢的人，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
他眼神呆滞，似懂非懂，难得正眼瞧我，却不知为何会拒绝：
“不和离。”
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下意识问他：
“为何？”
“不和离，你照顾我。”
“你不是喜欢云烟吗？同我和离后，她会照顾你，这样你就可以日日同她在一起了。”
不可否认，我的确是朝着和离的方向引导他。
可他依然固执摇头：
“不行。”
“云烟弹琴，不照顾。”
“只要你照顾。”
我知他单纯没心机，可如此直白地被他说出来，我心里竟隐隐生起怨恨。
在他眼中，高贵圣洁的云烟只需陪他琴瑟和鸣，风花雪月便可。
而我生来卑贱，需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照顾他服侍他，还得时时遭受他的嫌弃。
我心中酸涩，开口时竟声音颤抖：
“沈砚，这个你不用担心，和离后自会有人照顾你。”
“她们会比我做得更好，而且还不会惹你厌烦。”
我耐着性子同他解释，可他捂着耳朵不听，坚持一定要我照顾他。
他死死咬着唇，猩红的眼眶里水雾弥漫，似要发病：
“我不管，不和离，就要你照顾！”
这个时候，同他争执，没有任何意义。
我索性就闭上了嘴。
他误以为我妥协了，情绪也逐渐平和下来。
天上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微风吹过，带起一片潮湿。
可我的心情却出奇轻松。
返回小院时，柳云烟已在院中等候多时。
他见到她的那刻，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甚至连和离的事情也被他抛之脑后。
他俩一起进了沈砚的房间，他还特地恶狠狠瞪了眼屋外的我，把门关得死死的，像是生怕我闯进去。
很快，里面便传来悦耳的琴声，不时夹杂着少女明媚的笑，是那么和谐。
等她出来时，已是入夜。
看到我时，她眼中闪现一抹狡黠，抓着他的衣袖似在撒娇：
“砚哥哥，我总过来寻你，姐姐会不会不开心？”
被点的我还来不及回答，就听到沈砚焦急又霸道地对她说：
“不怕。”
“我家，不是她家。”
“我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