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来一张新的票。
“您有一张返程票。”他说，“但只能带一样东西回去——记忆，身体，或灵魂。选一个。”
我接过票。
票面上写着：“琳琅，返程票，携带物品：无。”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列车猛地一震。
广播再次响起：
“紧急通知：前方轨道塌方，列车将跳轨行驶。请乘客系好安全带，或……准备好坠落。”
天花板崩裂。
一只巨大的手从上方破顶而入，五指如钢柱，掌心刻着一个数字：13。
它朝我抓来。
我转身就跑，可走廊无限延长，门一扇扇关闭，像迷宫。
最后一扇门打开时，我看见了她。
一个女孩，穿着白裙，坐在车厢尽头的椅子上，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
她抬头，眼神清澈。
“你是活人？”她问。
我点头，气喘吁吁。
“那你快走，”她说，“这车不吃活人，只吃死过的人。”
“可我……我没死！”
她笑了：“那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们？”
我愣住。
她低头，轻轻抚摸布娃娃的脸。
娃娃睁开眼——是黑白的，没有瞳孔。
“我们十三个，”她说，“都是在凌晨三点，死于非命的乘客。我们回不去，只能等下一个‘我们’来替换。”
她抬头看我：“你昨天凌晨三点，是不是也……死了？”
我想起来了。
泡面太烫，我摔了一跤，后脑撞上桌角。
血流了一地。
我躺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付款成功提示。
我以为自己晕过去了。
可我没有醒来。
我只是……上了这辆车。
我低头看手——已经开始半透明。
“所以……我才是鬼？”我喃喃。
她点头：“你不是乘客。你是新任列车员。”
她把布娃娃递给我：“接班仪式，需要一个信物。”
我接过娃娃。
它在我手中突然扭动，嘴裂开，咬住我的手腕。
血涌出的瞬间，我听见全车响起掌声。
广播温柔播报：
“恭喜琳琅小姐正式入职。您的工牌已生成，请查收。”
我低头。
制服口袋里，插着一张工牌。
照片是我，眼睛被涂黑，职位写着：灵魂调度员。
我抬起头，走廊尽头，那十二个“我”正缓缓鼓掌。
最前面那个，摘下脸皮，露出下面的菌丝脸，笑着说：
“欢迎加入我们。”
我张嘴，想说“不”，可发出的声音却是：
“下一站，接引新魂。”
我转身，走向07车厢。
门开时，一个穿卫衣的女孩正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一张票，满脸困惑。
她抬头看我，眼神清澈。
“你好，请问……这是G7359吗？”
我微笑：
“是的。欢迎登车，琳琅小姐。”
第二章：这届鬼不好带，但我得KP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