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头躲开。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林建国呵斥我：“没礼貌！叫王阿姨！”
我抿着嘴，不说话。
王雅立刻又换上那副“贤惠”的面孔，打着圆场。
“哎呀，孩子刚经历了那种事，怕生是正常的。来，悄悄，阿姨带你去看你的新房间。”
她拉起我的另一只手。
她的手很软，也很凉。
就在她碰到我的那一刻。
“滴答。”
冰冷的机械声，再次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抬头。
王雅的头顶，出现了一行鲜红的数字。
144:00:00。
六天。
02
“妈，她是谁啊？”
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从王雅身后探出头，好奇地打量我。
他叫李伟，是王雅和她前夫的儿子，比我大一岁。
“这是林悄妹妹，以后就跟我们一起住了，小伟要照顾好妹妹，知道吗？”
王雅柔声细语地对李伟说。
李伟撇了撇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和敌意。
我的新房间很小，小到只能放下一张床和一个小衣柜。
窗户对着小区的垃圾中转站，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馊味。
李伟的房间是我的两倍大，里面堆满了玩具和漫画书。
晚饭时，王雅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她不停地给李伟和我爸夹菜，嘘寒问暖。
“小伟，多吃点排骨，长身体呢。”
“建国，你工作辛苦了，喝点汤。”
轮到我的时候，她只是象征性地把一盘青菜往我面前推了推。
“悄悄也多吃点。”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爸全程埋头吃饭，仿佛我是一团空气。
饭后，李伟抱着一个变形金刚在我面前炫耀。
“看，这是我爸给我买的限量版，你没有吧？”
我没理他，低头看我的书。
那是我从舅舅家带来的唯一的东西，一本很旧的《安徒生童话》。
书页泛黄，边角都卷了起来。
李伟见我不理他，恼了。
他一把抢过我的书。
“什么破书，都烂成这样了还看！”
“还给我。”我的声音很冷。
“不给！就不给！”
他拿着书，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做着鬼脸。
我伸出手去抢。
“撕拉——”
一声脆响。
书被他撕成了两半。
我愣住了。
那是我妈在我五岁生日时送给我的。
她离开后，这是我唯一能想起她样子的东西。
李伟看我愣住了，有点害怕，但还是嘴硬。
“谁让你跟我抢的！活该！”
王雅听到声音走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李伟立刻恶人先告状：“妈！她推我！还要抢我玩具！”
王雅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纸，又看了看我。
她皱起眉，脸上没了伪装的温柔，只剩下刻薄。
“林悄，你怎么回事？小伟是弟弟，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一来就欺负弟弟，真没家教！”
我爸也从书房出来。
“又怎么了？一天到晚吵吵闹闹！”
王雅立刻换上委屈的表情：“建国，你看看这孩子，把小伟的书都撕了。”
她把地上的《安徒生童话》说成了李伟的书。
林建国看都没看我一眼，直接对我吼道：
“林悄！给你弟弟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