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生复仇
我重生在棺材里,听见婆婆在灵堂大笑:“这扫把星总算克死自己了!”
前世她嫌我生不出儿子,让丈夫纳妾时亲手灌我绝子汤。
小姑子诬陷我偷人,丈夫将我沉塘前说:“你死后嫁妆正好给柔儿办婚事。”
如今我笑着爬出棺材:“婆母,您说谁克谁?”
三个月后,婆婆因“通奸”被浸猪笼。
半年后,小姑子嫁入“豪门”当晚被卖进窑子。
一年后,丈夫为巴结上司献上小妾,掀开盖头却是他顶头上司的嫡母。
我在他们坟前撒下铜钱:“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冰冷的触感贴着我的后背,又硬又硌,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陈腐木头气味,混杂着劣质香烛燃烧后刺鼻的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甜腻——那是死亡的气息,强行钻进我的鼻孔。四周一片死寂,只有我胸腔里那颗心,擂鼓般疯狂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几乎要裂开。
我还活着?怎么可能?那冰冷刺骨的塘水,灌满口鼻的窒息,身上绑着的沉重石头,还有宋文远那双冷漠得如同结了冰的眼……它们明明已经把我拖进了地狱最深处。
“……阿弥陀佛,总算把这丧门星给送走了!克夫克子的贱骨头,活着就是个祸害!”
是婆婆王氏那尖利刻薄、如同砂纸磨过铁器般的声音,穿透了棺材板,清晰地扎进我的耳朵里。
“娘,小声点。”一个熟悉的、曾经让我觉得是世间最温柔港湾的男声响起,此刻却裹着一层虚伪的谨慎,“毕竟……刚走,外面还有没散的宾客。”
是宋文远,我的好夫君。我的心猛地一抽,尖锐的疼痛瞬间盖过了死而复生的混沌。就是这个男人,在我被诬陷与人通奸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他妹妹,用他那双曾替我描眉的手,亲手将沉塘的绳索系紧在我身上。
“怕什么!”王氏的嗓门反而更高了,带着一股压抑多年的畅快,“宾客?呸!谁还真心给她守灵不成?都嫌晦气!死了倒干净,省得占着茅坑不拉屎,生不出带把儿的,还白费我宋家的米粮!早该死了!克死我儿前程的扫把星!”
她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一根根扎进我的记忆深处。生不出儿子?是啊,那碗黑漆漆、散发着刺鼻腥气的绝子汤,就是这位慈眉善目的好婆婆,带着两个粗壮的仆妇,死死按住我的手脚,捏开我的嘴,硬生生灌下去的!汤汁顺着喉咙灼烧下去,烧毁的不仅是做母亲的资格,更是我对这个家最后一丝残存的、愚蠢的幻想。而宋文远,他就站在门外,沉默地听着屋里的挣扎和呜咽,连一句阻拦都没有。那时他眼底的,是解脱吧?
“哥,娘说得对!”又一个娇脆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幸灾乐祸,“这贱人死了才好!她那点子嫁妆,正好给我添妆,风风光光嫁去刘员外家当少奶奶!她活着的时候小气吧啦的,摸都不让我多摸一下那些金簪子,死了还不都是我的?”宋文柔,我那位天真又恶毒的小姑子。就是她,在花园里故意绊倒自己,摔碎了婆婆最爱的琉璃盏,转头就哭哭啼啼指认是我推的;也是她,偷偷将外男遗失的汗巾塞进我的妆奁,然后“无意”翻找出来,尖叫着引来众人,坐实了我“偷人”的罪名。她看我的眼神,从来都像是在看一件碍眼的、即将属于她的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