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功活了下来,代替那个本该在三年前就已经死去的哥哥——顾泽言。
而这一切,我做的,不过是为了接近那个我依然爱着、又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的席凌风。
为了让他,还有那个夺走他的一切的女人,看见我还好好地活着。
我紧紧地握住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沈星河,你胡说什么?哥哥是车祸死了。”
“哦?车祸?”沈星河的嘴角勾起更加意味深长的笑意。“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是他朋友,那天刚好在河边救了你。”
救了我?我的瞳孔猛地放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你”
“嘘。”沈星河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唇上,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以为,你的那点把戏,能瞒过所有人?席凌风在你病重的时候,对你照顾有加。可惜,他现在失忆了,只知道过去的一些模糊碎片。至于我”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我的全身,如同审视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物品。“我什么都记得,也什么都看得清楚。包括你,顾清歌。别以为换了张脸,就能冒充他。你做的这些,我都很清楚。”
我的呼吸越发急促,大脑一片空白。他说的“得谢谢他”,是指那个在我绝望跳河时,把他推进了河里,企图拉我同归于尽的沈星河吗?当年,哥哥明明说,是他推开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可是,沈星河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指向的是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艰难地挤出这句话,试图从他过于直白的窥探中逃离。
沈星河看着我,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让我无所遁形。“装吧,你继续装。”他缓缓收回手,带着几分残酷地说:“反正,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对了,听说你和你那位哥哥,明天就要去学校办理毕业手续了吧?好好享受最后的自由时光。”
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神色不变。“我知道了。一个小时后,顶楼见。”
说完,他站起身,姿态闲散,如同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插曲。“我还会再来找你的,顾清歌。”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我却感觉自己被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恐惧所笼罩。沈星河,他到底想做什么?他既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又为何一直不戳穿?更关键的是,当年,哥哥到底遭遇了什么?而我,又算是什么?
3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这一次,不是沈星河。一股熟悉的、夹杂着青草和淡淡雨水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我的鼻腔。
是席凌风。
我心头一紧,本能地想坐起来,但身体的虚弱让我的动作变得缓慢而笨拙。“顾泽言?你醒了!”
席凌风大步流星地走到病床边,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但很快,那光芒又变得复杂而克制。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样?醒了好,我就说,你肯定没事。”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三年前,我们曾经是那样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也曾约定,一起去这所大学,一起实现我们年少时的梦想。直到那天,席凌风被迫订婚,而我,作为“顾泽言”,只能选择“意外”退出,然后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