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屿养了我三年,只因我的眼睛像他死去的白月光。
>确诊记忆沙漏症那天,他搂着新欢对我说:“晚晚,你该搬走了。”
>我安静地收拾行李,留下满院他白月光最爱的蓝雪花。
>三个月后,傅承屿收到我寄来的“遗忘清单”:
>“看极光、跳伞、吃最辣的火锅...还有,让你永远记得我。”
>他发疯般冲到海岛,却只看见游艇爆炸的火光。
>后来,傅承屿在我消失的海域种满蓝雪花。
>而每一朵,都在月光下变成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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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像是天空裂开了口子,无止尽地往下倾倒,狠狠砸在庭院冰冷的青石板上,溅起浑浊的水花。林晚站在那扇沉重的、雕着繁复花纹的黑色铁艺大门外,浑身早已湿透。单薄的棉质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过分瘦削的轮廓,沉重地汲取着她身体里最后一点热气。雨水顺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她却连抬手抹一下的力气都几乎耗尽。
大门在她身后轰然紧闭,那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给一段精心编织的幻梦钉上了最后的棺盖。隔绝了门内暖黄的光晕,隔绝了那栋曾经被她小心翼翼称作“家”的别墅,也隔绝了……那个给了她三年虚幻温暖的男人。
她微微仰起头,视线穿过密集的雨帘,固执地投向别墅二楼那扇巨大的落地窗。窗帘没有完全拉拢,留下了一道缝隙。就在那道缝隙后面,清晰地映着两个人的身影。
傅承屿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侧影是她刻进骨子里的熟悉线条。而此刻,他的臂弯里,正亲密地环着一个年轻娇美的女孩。女孩似乎说了句什么,仰头笑着,傅承屿微微低下头,手指温柔地拂过女孩的脸颊,那专注的神情,是她过去三年里只在梦中才敢奢望的温存。
就在几个小时前,也是在这间奢华的客厅里,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洒落。傅承屿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新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林晚努力回想,好像叫薇薇?——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依偎在他身侧,手指缠绕着他昂贵的丝质衬衫袖口,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打量,像在评估一件即将被丢弃的旧物。
傅承屿的目光掠过她,平淡得像是在看一件用了许久、终于有些腻味的家具。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清晰地穿透了客厅里若有似无的音乐背景声:“晚晚,”他依旧用着这个亲昵的称呼,语气却疏离得如同隔着千山万水,“你在这里也住了挺久了。薇薇刚回国,需要熟悉环境,住在这里方便些。”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需要补充一个理由,一个足以让她体面离开的理由。“这房子离她要去实习的公司近。”他轻描淡写地解释着,仿佛只是在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住处。然后,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在她苍白的脸上多停留一秒,便转向臂弯里的薇薇,声音瞬间柔和了几个度,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亲昵:“你上次不是说喜欢这里的露台看夜景么?以后天天都能看了。”
那一刻,林晚感觉心脏深处某个地方,最后维系着的一根丝线,彻底崩断了。无声无息,却带来灭顶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