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地，扯出了一个笑容。
「陛下不也一样？在我灵前与『小姨子』许诺终身，这出戏，演得可真精彩。」
我的话音刚落，他捏着我下巴的力道骤然收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你以为朕是在演戏？」他冷笑，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江昭，你为了离开朕，竟不惜假死相欺！你把朕当什么了？把我们十年的感情当什么了？」
「十年感情？」我笑得更灿烂了，「若真有情，陛下又怎会急着找一个替代品？」
「替代品？」萧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以为，朕看不出她是个赝品？」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松开我，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里满是嘲讽。
「你腕间的红痣，遇热时颜色会变深。你喜欢的茶是君山银针，却从不喝第二泡。你睡觉时习惯蜷缩在右侧，还总爱抢朕的枕头。」
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
「那个女人，」他指了指瘫在地上的柳莺，语气里满是鄙夷，「除了这张脸，没有一处像你。你以为，朕真的会被她蒙骗？」
「那你为何……」我艰涩地开口。
「朕为何要册封她？」他打断我，一步步向我逼近，「朕就是想看看，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朕想看看，你费尽心机逃离朕，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疯狂。
「是为了……外面的野男人吗？」
我被他惊人的言论气笑了。
「萧珩，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我离开你，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我自己。」
「为了你自己？」他像是听不懂我的话，眉头紧锁，「朕给了你皇后之位，给了你六宫独宠，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艳羡的一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摇了摇头，「我要的，是自由。」
「自由？」他嗤笑一声，仿佛这两个字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在这座宫里，朕就是你的天，你的自由，只能由朕来给。朕不给，你不能抢！」
他猛地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拽进他怀里。
熟悉的龙涎香瞬间将我包围，却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江昭，你玩够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危险的安抚，「跟朕回去。这次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还是朕的皇后。」
我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我爱了十年，也怨了十年的男人。
他的眼中，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不容置喙的占有，却唯独没有理解。
他不懂。
他永远不懂。
我轻轻地开口：「萧珩，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要逃？」
他愣住了。
我趁机挣开他的钳制，后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倦了这宫廷生活？」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你忘了三年前，我哥哥江远，是怎么死在边关的吗？」
「江远」这两个字一出口，萧珩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张俊美的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一片骇人的苍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