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嘴唇翕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想起来了?」我冷笑,「我哥哥,大周的镇北将军,手握三十万兵权,却在你登基的第二年,『意外』死于一场小小的风寒。」
「你派去的太医,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就带回了他的死讯和一封他早已写好的、请求归还兵权的遗书。」
「萧珩,你当我是傻子吗?」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泣血,句句诛心。
三年前,兄长的死讯传来,我悲痛欲绝。
那时,我只当是天意弄人。
可后来,我无意中发现了兄长留给我的一封密信。
信中,他隐晦地提到,朝中有人忌惮江家功高震主,恐对他不利。他让我万事小心,尤其要提防……萧珩。
从那一刻起,我对他所有的爱,都蒙上了一层怀疑的阴影。
我开始暗中调查。
我发现,当年给我哥哥诊治的军医,回京后便人间蒸发。我哥哥的副将,那个将遗书和兵符带回来的心腹,也被萧珩以「护主不力」为由,秘密处死。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我的枕边人,我深爱了十年的男人,为了他那至高无上的皇权,亲手除掉了我唯一的亲人,他最大的功臣。
「那只是意外……」萧珩的声音干涩,透着一丝无力的辩解。
「意外?」我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那柳莺呢?她也是意外吗?你明知她是假的,却还要册封她,不就是想用她来刺激我,逼我现身吗?萧珩,你太了解我了。你知道我有多骄傲,绝不容许别人染指我的东西。可你算错了一点。」
我顿了顿,迎着他震动的目光,缓缓说道:「我算到了你会怀疑,会试探。所以,我留了后手。」
我的话音刚落,皇陵外,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
火光冲天,将半个夜空都照亮了。
萧珩脸色大变:「怎么回事?」
一个禁军统领连滚带爬地跑进来,声音里满是惊恐:「陛下,不好了!镇北军……镇北军反了!」
「镇北军?」萧珩猛地回头看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我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只是将我哥哥真正的遗书,交给了他最忠心的部下而已。」
我哥哥江远,用兵如神,在军中威望极高。
他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会有不测,所以在密信中,不仅提醒了我,还留下了一道密令。
凭此密令,可见军中旧部,调动三万亲兵。
这三万亲兵,是我哥哥用江家军的根基,一手培养起来的,只认将令,不认皇权。
是我最后的底牌。
「你疯了!」萧珩冲到我面前,死死抓住我的肩膀,「你知不知道,私自调动兵马,是谋逆大罪!你想让整个江家给你陪葬吗?」
「江家?」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江家满门忠烈,我父亲为国捐躯,我哥哥战死沙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孤女。萧珩,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你……」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
「陛下!叛军已经攻破第二道防线了!您快走吧!」禁军统领焦急地催促。
萧珩却一动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