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恋爱时候,老公跟我一周7次。

婚后一周一次,这一次他还总是力不从心。

我怀疑他外边有人,打算离婚。

冰箱里的荔枝烂了半盒。

我捏着发软的果壳站在厨房,瓷砖凉丝丝贴在脚背上。

上周顾斯年说想吃冰镇荔枝,我跑了三家超市才找着桂味,现在果皮上的红已经发乌,像他昨晚回家时,衬衫领口沾着的那点酒渍。

「扔了吧。」他从身后经过,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表在晨光里闪了下。这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的礼物,我挑了很久,他戴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没动,看着他打开咖啡机。从前他总说手冲的才有灵魂,现在连磨豆的三分钟都嫌长。「侦探说,你上周三晚上在兰清公寓楼下待了四十分钟。」

机器嗡鸣了一声,他拿杯子的手顿了顿,随即笑了,是那种应付客户的标准笑容:「她爸住院,我顺路送点资料。」

「顺路?」我捏紧手里的荔枝,汁水顺着指缝往下滴,「从公司到她公寓要绕十七公里,顾斯年,你什么时候对谁这么顺路过?」

他终于转过身,眉头皱着,像是在处理一份棘手的合同:「林晚,你能不能成熟点?兰清是我助理,帮我分担了多少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能准确说出他衬衫的尺码,知道他开会时习惯喝温水,知道他胃不好却总爱偷偷吃辣。这些我用三年婚姻才摸清的事,她好像天生就懂。

上周我发烧到39度,给他打电话时,他说在开紧急会议。

后来侦探发来照片,他的车停在兰清家小区门口,兰清抱着个保温桶坐进副驾,他伸手替她系安全带的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成熟」这两个字像根针,扎破了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恋爱时他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我随口说想吃城南的糖糕,他能冒雨骑半小时电动车买回来,揣在怀里怕凉了;我来例假疼得蜷在床上,他笨手笨脚熬红糖姜茶,烫得自己直甩手。

现在呢?我昨晚来例假,疼得站不直,他回来时只淡淡瞥了眼沙发上的暖水袋,说:「明天让阿姨来收拾下。」

咖啡机停了,他端着咖啡往书房走,经过我身边时,脚步没停。荔枝的甜腥气弥漫开来,像极了那些被他随手丢进垃圾桶的玫瑰——恋爱时他每周送一束,婚后我生日那天,他订的花迟了三天,说是兰清忘了提醒。

我把烂掉的荔枝扔进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他在书房里接了个电话,声音是我许久没听过的温和:「兰清?没事,资料收到了……嗯,伯父怎么样了?下午我过去看看。」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地板上,亮得有些刺眼。我慢慢蹲下去,看着垃圾桶里那些发乌的荔枝,突然想起恋爱时他总说:「晚晚,以后我们家冰箱永远有你爱吃的。」

原来有些承诺,保质期比荔枝还短。

纪念日那天我起得很早。

我对着镜子系围裙,领口的珍珠扣歪了颗,是去年顾斯年帮我戴项链时扯掉的,他说第二天让兰清找同款补上,后来就没了下文。

砂锅在灶上咕嘟着,排骨藕汤的香气漫出来。恋爱时他总说我炖的汤有妈妈的味道,那时候我们挤在出租屋,他蹲在小厨房门口,边等汤好边给我剥橘子,汁水滴在地板上,黏得像化不开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