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公，您看这个。"石娃把竹片掏出来。
老族长的烟斗"啪嗒"掉在地上，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九龙化骨水......是鲁班先师的符！"他抖着手摸竹片，指腹划过那些符号，"传说当年鲁班路过都柳江，见水族百姓挨饿，就传下'竹叶变鱼法'，七片竹符合成一套，能让竹叶化鱼，还能召来'九龙化骨水'，解百毒、治百病......"
石娃愣住了。他想起去年寨子里闹瘴气，阿妹就是被瘴气迷了眼，到现在还看不清东西。
"但这符有禁忌。"老族长的声音沉下来，"当年鲁班说，'贪者得之，鱼化骨；善者得之，骨化鱼'。要是心术不正的人用了，会被鱼反噬，变成水里的枯骨。"
话没说完，寨口传来马蹄声。是土司的人，举着鞭子嚷嚷："老东西，听说你藏了宝贝？交出来！"
土司是附近最大的官，贪婪得很，去年就抢了寨子里三船鱼。石娃慌忙把竹片塞进火塘边的缝隙里，用炭灰盖住。
三、木马
土司没搜着竹片，把老族长打了一顿，放话说三天内不交出来，就烧了整个寨子。老族长躺在竹床上，咳着血说："石娃，那竹片......有一片刻着'木马术'，你按上面的法子做，或许能救大家。"
石娃从火塘里摸出竹片，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有片竹片上刻着木马的样子，还有几句咒语："木为骨，竹为筋，念动真言化马行......"
他找了根上好的楠木，躲在榕树洞里凿木马。三天三夜没合眼，手指被凿子磨出了血，滴在木马上，竟渗了进去。端节赛马那天，土司的人又来了，石娃抱着巴掌大的木马，站在赛道上。
"这娃娃疯了？"土司的管家嗤笑。
石娃不理，把木马放在地上，念起咒语。奇迹发生了——那木马"咔嗒"一声展开，越长越大，转眼间变成了匹真马大小的木马来，浑身的木纹像鬃毛，眼睛是两颗黑琉璃珠，蹄子踏在地上，发出"笃笃"的响。
全场都看呆了。石娃翻身上马，木马跑得比最快的赛马还快，把土司的马甩得老远。到了终点，他勒住缰绳，木马突然人立起来，前蹄往地上一踏，竟从土里踏出个深坑，坑里冒出清亮的水——是能解瘴气的泉水！
阿妹跑过来，用泉水洗了洗眼睛，突然喊："哥，我看见了！我看见你的木马了！"
石娃笑了，可心里发沉。他刚才念咒时，清楚地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说："用术一次，欠水一尺。"
四、鱼腹
土司没抢到竹片，不死心，夜里派了人放毒箭，射中了老族长。老族长临终前抓着石娃的手说："七片竹片......要凑齐......但千万别让它们沾土司的血......"
石娃红着眼，把剩下的六片竹片找了出来。他发现每片竹片的边缘都有个小缺口，拼在一起正好是个圆，像轮满月。他试着把七片竹片拼起来，竹片突然发出青光，浮在空中，上面的符号变成了字："欲召九龙水，需以身饲鱼，化魈镇江河。"
"以身饲鱼？"石娃不懂，可这时寨外传来喊杀声——土司带了兵来，说要屠寨。
石娃抱着竹片跑到江边，土司的人追了上来。他看着滔滔江水，突然明白了老族长的话。他把七片竹片吞进肚里，然后纵身跳进江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