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修建的人，是我母族远亲，一个早就被我收买的闲散宗亲。
他打着我的旗号，在江南大肆敛财，又用这笔钱，通过地下钱庄，几经辗转，送到了北境蛮族首领的手中。
钱货两清，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一切，我都瞒着沈砚清。
他是我手里的刀，但刀，不需要知道主人的全部计划。
直到一个月后，北境传来急报。
蛮族集结三万铁骑，攻破雁门关，兵锋直指中原。
朝野震动。
父皇在金銮殿上大发雷霆，将酒杯狠狠砸在地上。
「一群废物！蛮族异动，为何无人上报！」
兵部尚书跪在地上，战战兢兢：「陛下，北境守将半月前曾有书信传来，说一切安好，绝无异动啊！」
「那雁门关是如何破的？三万铁骑是天上掉下来的吗！」父皇怒不可遏。
太子萧云彻出列，拱手道：「父皇息怒，当务之急，是立刻派兵增援，夺回雁门关。儿臣愿亲率大军，前往北境，定将蛮族驱逐出境！」
他说得慷慨激昂，一脸忠勇。
我心中冷笑。
雁门关守将，是太子的人。军粮贪墨案的主犯李巍，也是太子的人。
如今北境出事，他第一个跳出来请战，无非是想将功补过，顺便把兵权牢牢抓在自己手里。
顾长渊立刻出列附议：「殿下深明大义，乃国之栋梁，老臣以为，可！」
朝中过半官员，纷纷附和。
父皇沉吟不语，目光扫过阶下众人，最后，落在了角落里默不作声的沈砚清身上。
「沈砚清。」
父皇突然开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沈砚清出列，躬身行礼：「臣在。」
「你是状元，才思敏捷，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砚清身上。
有同情，有讥讽，有幸灾乐祸。
谁都知道，驸马只是个虚衔，在翰林院修书，根本不懂军国大事。
父皇此举，分明是想让他当众出丑。
太子和顾长渊的嘴角，已经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垂下眼帘，手指在袖中微微收紧。
沈砚清却很平静，他抬起头，直视着父皇，声音清朗。
「回陛下，臣以为，太子殿下亲征，不妥。」
满朝哗然。
太子脸色一沉：「沈砚清，你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沈砚清不卑不亢，「国之储君，系社稷安危，岂可轻易涉险？北境战事，乃国之大事，更应派遣经验丰富的老将前往，方为稳妥。」
顾长渊冷哼一声：「说得轻巧！如今朝中，除了镇国公年事已高，还有哪位老将能担此重任？」
「臣举荐一人。」沈砚清朗声道，「前护国大将军，林啸天。」
林啸天！
这三个字一出，满朝文武脸色大变。
连龙椅上的父皇，都微微变了脸色。
林啸天，曾经的大胤战神，我母后的青梅竹马。
十年前，他因反对废后，被父皇夺去兵权，削去官职，贬为庶民，赶回了老家。
十年了，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京城的一个禁忌。
如今，却被沈砚清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重新提了，
出来。
父皇的脸色阴晴不定，太子更是怒不可遏：“沈砚清，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林啸天早已不是朝廷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