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朝长公主萧云琅,奉天承运,下嫁新科状元沈砚清。
大婚之夜,红烛高燃,他却一身冷汗,跪倒在我面前。
他颤着声,一字一句:「公主,求您垂怜,下官……并非完人。」
所有人都以为,沈砚清是我百般羞辱后收服的男宠,是我彰显权势的玩物。他们不知道,三年前,在冷宫的角落,是我亲手将淬了毒的匕首递给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年,并告诉他,要想活下去,就得先「死」一次。
大婚之夜,合卺酒的暖意还未散去。
我端坐床沿,看着眼前这位名满京华的状元郎,沈砚清。
他褪去大红喜服,只着一身单薄的里衣,长身玉立,俊美得如同画中仙。
可他却迟迟不肯上前。
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里跳跃,映出摇摇欲坠的惊惶。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直挺挺地跪了下来,额头触地。
「公主,下官有罪。」
我描金的指甲轻轻划过锦被上的鸳鸯,并未出声。
他等了许久,没等到我的雷霆之怒,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下官……身有隐疾,并非完人,无法……无法侍奉公主。」
「并非完人?」我轻笑出声,尾音上挑,「是哪种并非完人?」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屈辱和哀求,那张冠绝京城的脸惨白如纸。
「是……是个太监。」
这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碎了牙才说出口。
满室寂静,只余烛火噼啪作响。
我俯身,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与我对视。
这张脸,真是生得好。眉如墨画,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唇色淡雅。若非如此,父皇又怎会选中他,来做我这个「骄纵任性」的长公主的驸马,意图用美色将我困于后宅,磨去我的爪牙。
「公主,求您为下官保密。只要您愿意,下官愿为您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他闭上眼,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像一颗滚烫的石子,砸在我心上。
我看着他,突然笑了。
「做牛做马?」我松开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沈砚清,我要的,你给得起吗?」
他愣住了。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记住你今晚说的话。从明天起,你不再是沈砚清,」我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是我萧云琅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
第二日,天还未亮,宫里便来了人。
是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
「公主,陛下宣驸马爷上朝呢。」他捏着嗓子,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在我与沈砚清之间来回打量。
我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从锦被中伸出一条藕臂,沈砚清立刻会意,上前为我披上外袍,动作温柔体贴。
「知道了,驸马昨夜劳累,让他多歇会儿。」我语气里的亲昵与慵懒,让李德全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他大约是没想到,我这个出了名眼高于顶的长公主,竟会对一个寒门出身的状元郎如此「恩爱」。
沈砚清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面色微红,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羞涩。
待李德全走后,我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
「戏不错。」
沈砚清躬身:「公主谬赞。」
「父皇让你上朝,不过是想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让你做个无权无势的清闲驸马,顺便监视我。」我冷声道,「他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反其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