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叔叔好？我叫苏小软。”她顿了顿，似乎鼓起了一点勇气，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是……是果果邀请我来家里住的。”
叔叔？李默嘴角抽搐。行吧，至少这称呼听起来没那么离谱犯罪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把脑子里“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红色加粗弹幕压下去，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住……住？”李默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果果，这怎么回事？”
“小软姐姐没地方住嘛！她可好了，陪我打游戏还帮我做手工作业！”果果理直气壮，小身板挡在苏小软前面，一副保护者的姿态，“反正咱家空房间多的是！老爸你一个人多孤单啊，小软姐姐又好看又温柔，给你当老婆多合适！买一送一，我还白得一妈，多划算！”
划算？李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感觉自己的血压正在突破历史新高。他看着苏小软，对方那双小鹿般清澈无辜的眼睛，让他所有质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这小姑娘，看起来比果果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没地方住了？还卷进他闺女这离谱的“买爹送妈”计划里了？
“那个……苏……小软同学？”李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个正常的长辈，“你父母呢？他们知道你……呃……来这儿吗？”他艰难地措辞，感觉每个字都烫嘴。
苏小软长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绞着衣角的手指更用力了，指节微微泛白。“我……”她的声音更小了，带着一种被雨淋湿的小动物般的瑟缩，“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短短一句话，轻得像羽毛落地，却在寂静的玄关砸出沉重的回响。
李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把，猝不及防的酸涩感涌了上来。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所有关于年龄、关于果果胡闹的质疑，瞬间被堵了回去，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眼前少女低垂的脑袋，和那微微颤抖的双马尾。
果果立刻伸出小胖手，紧紧抓住了苏小软的手，小脸绷得紧紧的：“爸！你看！小软姐姐多可怜！她一个人在外面，会被坏人欺负的！我们得保护她！”
保护她？李默看着眼前这个组合——身高刚到他胸口、却一副小大人模样的十岁女儿，以及旁边那个虽然成年、但怎么看都像未成年的“合法萝莉”，一个头瞬间变成两个大。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这日子没法过了。
“住……可以暂时住下。”李默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重逾千斤，“但是！”他猛地提高了音量，带着一种垂死挣扎的严厉，目光扫过女儿，最后定格在苏小软身上，“‘老婆’什么的，绝对不行！果果，你再胡说八道，零花钱全扣光！还有你，苏小软同学，”他看着那双重新抬起来的、带着茫然和无措的清澈眼睛，语气不自觉地又软了半分，“就叫……李大哥吧。” “叔叔”实在叫得他心梗。
“哦……好的，李……李大哥。”苏小软的声音细细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鼻音。
李默重重地叹了口气，感觉这一晚上比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还累。他疲惫地挥挥手，像赶走什么不切实际的噩梦：“行了行了，先……安顿下来。果果，带小软姐姐去客房。我去……静静。” 他需要氧气，需要速效救心丸，需要一个人好好思考一下这魔幻的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