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拖着那个巨大的粉色行李箱，叽叽咕咕地消失在走廊尽头，李默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板上。玄关的感应灯“啪嗒”一声熄灭，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黑暗里。他捂住脸，长长地、长长地，又叹了口气。这日子，真是越来越刑了。
2 家长会风波
苏小软这尊“合法萝莉”大神，就这么在李默家扎下了根。
家里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巨大的、粉红色的跳跳糖。苏小软自带一种奇妙的魔力，瞬间成了果果最顶礼膜拜的偶像。她会用彩纸折出活灵活现的小动物，能把果果乱成狗窝的房间十分钟收拾得闪闪发光，甚至还能接住果果那些古灵精怪的、诸如“为什么奥特曼不帮我们写作业”之类的灵魂拷问。果果看她的眼神，简直比看亲爹还闪亮一百倍，一口一个“小软姐姐”甜得齁人。
唯独对李默，苏小软保持着一种近乎诡异的、小心翼翼的边界感。每次李默下班回来，无论她在陪果果玩闹得多开心，都会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立刻弹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好，细声细气地打招呼：“李大哥，你回来了。”然后迅速消失，不是钻进厨房帮忙（虽然通常是帮倒忙，比如差点把糖当盐放），就是躲进客房，仿佛李默是什么行走的瘟疫之源。
李默对此只能苦笑。也好，距离产生美，产生安全。他努力催眠自己，就当家里多了个勤工俭学、寄人篱下的远房表妹。
直到果果小学的家长会通知单，像一颗炸弹，扔进了这个表面平静的粉红泡泡里。
“爸！这次家长会你必须去！而且要带‘妈妈’去！”果果把通知单拍在餐桌上，叉着腰，小脸气鼓鼓的，“王小胖那个讨厌鬼，天天笑话我是没妈的孩子！还说……还说你是老光棍！气死我啦！”
李默正喝着水，差点一口呛进气管里。他放下水杯，眉头拧成了疙瘩：“果果，爸爸去就行了。什么妈妈不妈妈的，胡闹！”
“不行！”果果跺着脚，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哭腔，“我就要！我就要小软姐姐当我妈妈！就这一次！就假装一次嘛！求你了老爸！不然……不然我就不去上学了！”
她使出终极杀手锏——小胖手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发出呜呜的假哭声，眼睛却从指缝里偷偷观察李默的反应。
李默头大如斗。这小祖宗，撒泼打滚的本事日益精进。他下意识地看向厨房门口——苏小软正端着一盘切得歪歪扭扭的水果出来，显然听到了争吵，小脸煞白，站在那儿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被罚站的小学生。
“小软姐姐！”果果像看到了救星，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苏小软的腰，把眼泪鼻涕全蹭在人家干净的T恤上，“你帮帮我嘛！就假装一次我妈妈！去开家长会！让王小胖闭嘴！”
苏小软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果盘差点掉地上。她惊慌地看向李默，眼神里充满了“这题超纲了”的茫然和恐惧，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客厅里死寂一片。只有果果刻意放大的抽噎声，和李默粗重的呼吸声。
僵持。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李默看着女儿通红的眼圈，再看看苏小软那副快要吓晕过去的可怜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精心维持的“安全距离”正在被自己的亲闺女拿着大锤疯狂砸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