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莉！你胡说什么！”李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他一步上前，想把苏小软护在身后。这女人简直是一条沾满毒液的蛇！
然而，比他动作更快的是苏小软的反应。
就在张莉那句“诱拐未成年少女”像毒针一样扎过来的瞬间，一直低着头、紧张得快要缩成一团的苏小软，猛地抬起了头！
那双总是带着怯意、像小鹿般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李默从未见过的火焰。愤怒，委屈，还有一股豁出去的倔强。那火焰是如此明亮，甚至灼得张莉那刻薄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我有身份证！”苏小软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尖锐，瞬间压过了张莉的聒噪。她飞快地拉开小背包的拉链，动作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慌乱，手指颤抖着在里面摸索。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爆发的“小妈妈”身上。李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她掏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终于，她掏出来了。不是别的，正是那张李默在玄关见过的、承载着他世界观碎裂瞬间的身份证。
她紧紧地捏着那张小小的卡片，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着青白。她高高地举起，几乎要怼到张莉那张写满惊愕和不信的脸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却异常响亮地回荡在鸦雀无声的走廊里：
“看清楚！苏小软！出生日期！我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不是未成年！你凭什么污蔑人！”
小小的卡片，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照片上那张稚嫩的脸，和眼前这张因愤怒而涨红、却努力挺直脊背的脸，重叠在一起。
张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怼到眼前的身份证弄得措手不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着嘴，半天没憋出一个屁。周围那些探究、审视、看热闹的目光，此刻也带上了一丝了然和鄙夷——当然，这鄙夷更多地是投向了无事生非的张莉。
李默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明明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倒、此刻却像只炸毛小狮子般竖起全身尖刺的苏小软，心头猛地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酸涩和滚烫的暖流，猝不及防地冲垮了他心里那堵名为“安全距离”的墙。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站到了苏小软身侧，不再是躲在后面，而是与她并肩。他伸出手，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下了苏小软那因激动而高高举着身份证的手臂，将那小小的卡片收拢回她的掌心。他的手心，覆盖在她冰凉颤抖的手背上，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和支撑。
然后，李默抬起头，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脸色难看的张莉，声音沉稳而冰冷，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张莉，道歉。立刻，马上，向苏小软道歉。否则，我不介意告你诽谤。”
4 危机伏
张莉那张精心描绘的脸，此刻扭曲得像被揉皱的劣质画报。她死死盯着李默那只护犊子般按在苏小软手背上的手，眼神怨毒得能淬出毒汁。周围那些目光，从最初的看热闹，渐渐变成了无声的谴责，像无数根细针扎在她身上。她嘴唇哆嗦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李默！你等着！我看你能护着这小妖精多久！” 说完，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像个斗败的、气急败坏的母鸡，噔噔噔地撞开人群，狼狈地冲出了走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