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本来，被选中的人应该是你。”
“可是，谁让你命不好呢？你这辈子，注定只能给我当垫脚石。”
“对了，妈妈说，你房间里那个木头发簪，是遗物，你宝贝得不得了。”
“你说，我要是把它拿过来，当着你的面，一寸寸地折断，你会不会哭啊？”
我猛地抬起头，冲到门边，用力地捶打着铁门。
“陈瑶！你敢！”
那根发簪，是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亲手为我雕刻的。
他虽然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却是这世上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
“哈哈哈，你看，你急了。”门外传来她得意的笑声，“姐姐，求我啊，你求我，我就不碰它。”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抠进门板，抠得鲜血淋漓。
求她？
不可能。
“不求是吗？行，那我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季云霆。
“在干什么？”
“云霆哥哥！”陈瑶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腔调，“我……我只是想劝劝姐姐，让她别跟你置气了。”
“她不领情就算了，还骂我。”
铁门的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刺眼的光线照进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季云霆站在门口，逆着光，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神祇。
他扫了一眼酒窖里的我，然后，视线落在了陈瑶手上。
她手里，正是我那根桃木发簪。
“这是什么？”
“一个不值钱的破木头。”陈瑶撇了撇嘴，“我姐姐的宝贝。”
季云霆走了进来，从她手里拿过发簪。
他拿到眼前，仔细地端详着。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是怀念吗？
上一世，他也曾见过这根发簪。
那时，他只是轻蔑地一笑，说这种粗鄙的东西，不配出现在我身上。
我以为，他会像上一世一样，把它扔掉。
可他没有。
他当着我的面，两指用力。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在寂静的酒窖里，显得格外刺耳。
发簪，断成了两截。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残骸，感觉心脏像是被那声音一起撕裂了。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季云霆……”我的声音在颤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小然，我只是想让你记住。”
“在这里，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尊严，你的回忆，都是我给的。”
“我想给你，你才能有。我不想给你，你就什么都不是。”
他蹲下身，捡起那半截断簪，用它尖锐的断口，划过我的脸颊。
冰冷，刺痛。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我不喜欢。”
他站起身，将断簪随意地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从今天起，你就是瑶瑶的贴身女佣。”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再敢有逃跑的想法，断掉的，就不是这根簪子了。”
他搂着陈瑶，转身离去。
陈瑶回头，冲我露出了一个灿烂而又恶毒的微笑。
我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捡起那两截断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