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医院。”我攥紧孕检单,“祁焰,我怀孕了,八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声冷笑:“所以?想用孩子绑住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几乎听不见。
“听着,“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残忍,“去买慕斯,然后去老地方找张医生处理掉。别耍花样,你知道后果。”
电话挂断了。我盯着黑下去的屏幕,直到一条银行通知跳出来——祁焰转来一笔钱,备注只有三个字:“处理费”。
弹幕疯狂滚动起来:
“天啊这助理太心机了!居然想用孩子绑住焰哥!”
“若芊才是正宫好吗?这助理九年都没转正心里没点数?”
“焰哥这么忙哪有时间当爸爸,助理太不懂事了!”
“处理得好!这种贱人就该这么治!”
“哥哥打钱好帅!这助理赚到了好吗!”
我机械地走出医院,阳光刺得眼睛生疼。城南甜品店需要坐七站地铁,我站在拥挤的车厢里,护着肚子,想象里面那个小生命正在黑暗中无声生长。
祁焰说的“老地方“是私立医院VIP区,他所有不想公开的“麻烦“都在那里解决。上一次是两年前,他醉醺醺地闯进我公寓,第二天丢下一句“你自己知道怎么办”。
甜品店排队的人很多。我盯着展示柜里的芒果慕斯,想起颜若芊去年生日,祁焰让我跑了半个城买这款蛋糕,最后她只尝了一口就说“太甜”,整块扔进了垃圾桶。
手机又响了,是林笑。
“初初,你在哪?我刚看到热搜了,祁焰那混蛋又泼你咖啡!”她的声音里压着火气。
“没事…只是意外…”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我在给颜若芊买蛋糕。”
“什么?”林笑几乎是在吼了,“他又使唤你去伺候那个绿茶?初初,你醒醒吧!那对狗男女——”
“笑笑!”我打断她,“我…我可能怀孕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儿,林笑才轻声问:“祁焰的?”
“嗯。”我鼻子一酸,“八周了。”
“他怎么说?”
我盯着蛋糕店明亮的灯光,眼前浮现祁焰甩在我脸上的银行卡:“他说…他会负责的。”
谎言。又是一个谎言。但我已经习惯了,对林笑,对家人,甚至对自己说谎。如果不说谎,我要怎么解释这九年?
“真的?”林笑的声音充满怀疑,“初初,你别骗我。那混蛋要是敢不负责任,我杀了他!”
“真的。”我强迫自己笑起来,“他…他很高兴,说等工作忙完就…就结婚。”
又一句谎言。我几乎能看见它们像肮脏的气泡一样从嘴里冒出来,飘在空中,然后“啪“地碎掉。
“那你还去给颜若芊买蛋糕?”林笑还是不放心。
“最后一次了。”我说,“毕竟…毕竟我以后就是祁太太了,不能再做这些事了,对吧?”
说到“祁太太“三个字时,我的舌尖尝到了苦涩的味道。祁焰曾经在醉酒后抱着我喊过这个称呼,第二天却冷笑着说:“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