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跟我妈打电话，」我头也不抬，把充电器往包里扔，「下周三她生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回去一趟，我们老家规矩多，做女儿的必须在场。」
他打了个哈欠，靠在门框上：「不是说好了周三接孩子吗？你这时候走，我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有啥忙不过来的？」我拉上行李箱拉链，声音脆生生的，「大哥送他们到小区门口，你下楼接一下就行。孩子们都大了，又不是三岁娃娃，还能丢了不成？」
他皱起眉，语气里带了点不情愿：「你妈生日有啥重要的？年年都过，晚回去两天怎么了？孩子们好不容易来，你不在家像话吗？」
我直起身，故意露出点委屈：「我妈这辈子就过这一个六十大寿，我做女儿的能缺席？再说了，上次我弟结婚你都没去，这次再不去，我妈该寒心了。」
这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上次我弟婚礼，他妈说「家里农忙走不开。」，硬让他留在老家帮忙收玉米，我妈为此念叨了大半年。
他果然没话说了，磨磨蹭蹭地去刷牙，含着泡沫嘟囔：「那你啥时候回来？孩子们来了没人做饭……」
「不好说，」我往包里塞了两包面膜，「说不定我妈留我多住几天呢。你不是会做饭吗？实在不行点外卖也行，孩子们肯定爱吃炸鸡汉堡。」
他漱了口，一脸不乐意：「那能一样吗？老家孩子吃惯了家常菜，点外卖多不像话。」
「有啥不像话的？」我拎起行李箱往门口走，「你平时不总说『现在孩子都洋气』吗？再说了，你不是要拍视频当网红？让孩子们对着镜头吃炸鸡，说不定更火呢。」
他被我堵得没词，看着我换鞋，憋了半天冒出一句：「那你早去早回，别让我一个人扛着。」
「知道啦，」我拉开门，回头冲他笑了笑，「你好好表现，等我回来检查成果。」
3
周三，我准时打开家里的监控，看着我公公婆婆带着 17 个孩子陆陆续续进了家里。
17 个孩子争先恐后的要睡最大的床，抢不到的人只能打地铺。
当初考虑到我们以后可能有孩子，买了三房两厅的房子，主卧带个独立卫浴，是家里最大的房间。
「我要睡中间！」二哥家的小胖墩仗着块头大，把两个小女孩推到床沿。
「这是我先看到的！」三姐家的双胞胎揪着对方的头发争抢枕头，发卡掉在地上被踩得稀碎。
最小的那个侄子才三岁，挤不进去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抹了一胸口。
婆婆站在门口拍手：「都别抢！让小宝睡里面，他最小！」
可没人听她的，大孩子们已经开始在床垫上蹦跳，床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哀鸣，像随时会散架。
公公把烟袋锅往门框上磕了磕：「吵啥？客厅地板铺褥子睡！」
他说着就往次卧走，「我跟你爸睡这间，让大丫头们挤挤。」
老公被这阵仗吓得脸都白了，举着手机想拍点温馨日常，镜头里却全是扯头发、抢玩具的混乱画面。
有个孩子把我梳妆台上的口红往床单上划，还有人拉开衣柜门，把我的连衣裙拽出来当披风甩。
「别乱动东西！」他想去拦，却被七八个孩子围着要手机玩，裤腿被扯得变形，新买的皮鞋上印着好几个泥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