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突然扯着嗓子喊：「老头子，你看这空调咋不凉快？」她伸手去掰空调面板，「是不是坏了？让老大去修修。」
老公这才发现，三个房间的空调都被调到最低温，客厅的立式空调外机嗡嗡作响，电表转得像风火轮。
他刚想说电费贵，就被婆婆打断：「孩子们热，开着咋了？你在城里挣大钱，还在乎这点电钱？」
老公被婆婆怼得一噎，脸上瞬间堆起笑：「妈说的是，哪能在乎这点电钱？孩子们舒服最重要。」
他说着就去拉空调面板，想把温度调高两度，却被旁边的小胖墩一把推开：「叔叔别碰！热！」
婆婆没管这些，叉着腰在客厅转圈：「耀祖呢？我的宝贝大孙子跑哪去了？」她瞥见缩在沙发角啃苹果的男孩，嗓门立刻软下来，「快过来让奶奶看看，饿不饿？晚上想吃啥？奶奶让你爸给你做。」
耀祖把苹果核往地上一扔：「要吃猪肉饺子，现包的那种，不要速冻的！」
「好好好，包！」婆婆笑得眼角堆起褶子，又转向另一个蹦蹦跳跳的男孩，光宗呢？我二孙子想吃啥？」
建军正拿着我的眼线笔在墙上画小人，头也不抬：「可乐鸡翅！要放好多好多糖！」
「行，鸡翅管够！」婆婆拍了拍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一拧，「对了，那个谁呢？这都几点了，咋还不回来？」
老公正在厨房翻冰箱，听见这话探出头：「妈，您说谁呢？」
「还能有谁？你媳妇！」
婆婆往玄关瞥了眼，语气陡然变冲:「一天到晚在外头晃悠，不知道家里来了这么多张嘴等着吃饭？现在才回来？哦不对，这都没影儿呢！到底啥时候能开饭？孩子们都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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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回娘家了，我丈母娘今天生日，回去祝寿了。」
「生日？」婆婆的声音陡然拔高，「啥生日比家里待客还重要？我看她就是故意躲懒！明知道今天孩子们来，还跑回娘家，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她往厨房走了两步，指着案板，「那手擀面咋办？饺子谁包？你会吗？」
老公挠了挠头，额头上沁出层薄汗：「我……我试试？要不……点外卖？」
「点啥外卖？」婆婆伸手就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孩子们吃惯了家里的饭，外卖油大盐大的，吃坏肚子咋办？你赶紧和面去！耀祖等着吃饺子呢，光宗的可乐鸡翅也得赶紧弄，我去看看那几个小的别再闯祸！」
她刚转身，就听见主卧传来哗啦一声响，紧接着是孩子们的尖叫。
老公和婆婆赶紧冲过去，只见那面贴着我婚纱照的墙被撞出个坑，相框歪歪扭扭挂着，玻璃裂了道缝，而几个孩子正围着一个翻倒的床头柜哈哈大笑。
那上面原本摆着我攒了半个月工资买的香水，此刻瓶身碎在地上，液体顺着地板缝往床底流。
老公的脸唰地白了，婆婆却只骂了句「小兔崽子们轻点」，就转身催他：「还愣着干啥？赶紧做饭去！小宝都开始啃手指头了！」
老公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狼藉，又看了看在客厅里追打的孩子们，突然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哆哆嗦嗦地打字。
我这边刚把摘好的葡萄放进冰箱，就收到他发来的消息：「老婆，你妈生日……能不能提前结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