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还客气什么，"王婶硬把碗塞到他们手里，"你爸在世时没少帮我们家。快吃，吃完我告诉你们哪里卖得好。"
吃着冰凉甜爽的凉粉，小满的眼眶有些发热。父亲去世三年了，村里人还记着他的好。
吃完午饭，王婶帮他们把辣椒摊挪到了菜市场入口处，那里人流量大。"下午四点到六点是买菜高峰，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跟几个熟悉的饭馆老板说说，看他们要不要。"
王婶走后，小满和小川守着摊位，终于陆续有人来买辣椒。到了傍晚，他们已经卖了快二十斤，收入六块钱。小满小心地把钱用手帕包好，藏在贴身的衣兜里。
正当他们准备收摊时，一个穿着讲究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小孩，这辣椒怎么卖？"男人漫不经心地踢了踢他们的竹筐。
"三毛一斤，先生。"小满站起来回答。
"我全要了，一毛五一斤。"男人说，"我是'客来香'酒楼的采购，以后你们有辣椒直接送我们店里。"
小满愣住了，这价钱比收购商给的还低。小川抢先说："不行，太便宜了！我们早上卖给老奶奶都三毛呢！"
男人脸色一沉："小屁孩懂什么？批发和零售能一样吗？不卖拉倒，有的是人卖给我。"说完转身就走。
小满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如果拒绝，剩下的辣椒可能卖不完，背回去又太重；如果接受，就亏大了。
"姐，别卖给他！"小川气呼呼地说，"他欺负我们小孩！"
最终小满决定不卖给那个男人。她和弟弟继续守着摊位，直到天快黑时才把剩下的辣椒以两毛五一斤卖给了一个小饭馆的老板娘。
回家的路上，小满的担子轻了许多，但她的心情却很沉重。今天总共才卖了九块三毛钱，除去成本，赚的并不多。而且明天还要再来一次，因为地里还有一半辣椒没摘。
"姐，咱们明天还来吗？"小川疲惫地问，脚步明显比早上慢了许多。
"来。"小满坚定地说，"明天咱们早点出发，占个好位置。今天学到不少，明天会更好的。"
夜色中，两个小小的身影沿着山路缓缓向上移动。星星出来了，一闪一闪的，像是为他们照亮回家的路。
走到半山腰时，小川实在走不动了，坐在路边石头上喘气。小满放下担子，挨着弟弟坐下，从背篓里拿出水壶。
"喝点水。"她把水壶递给小川，"休息一会儿再走。"
小川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突然说："姐，我今天才知道赚钱这么难。"
小满摸摸弟弟的头："是啊，所以妈才总说要好好读书，将来才能过上好日子。"
"那个凶巴巴的男人真讨厌，"小川愤愤地说，"还有那些看都不看我们一眼的人。"
"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小满望着远处的灯火，"有坏的，也有好的，像王婶，还有那个教我用秤的老奶奶。"
休息够了，他们继续往家走。当看到村里零星灯火时，小川突然问："姐，明天我能吆喝得更大声些吗？"
小满笑了："当然可以，你今天吆喝得很好。"
快到家时，他们看到母亲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张望。看到两个孩子安全回来，母亲明显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母亲接过小满的担子，关切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