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被安排睡在他卧室门口的地毯上。
地毯是羊毛的,软得像踩在云里,可我怎么都睡不着。
卧室里有动静,窸窸窣窣的,像有人在翻东西。
过了会儿,门开了条缝。
苏沐走出来,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水珠顺着他的胸肌往下滑,没入浴巾里,消失在那道要命的腰线里。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有几滴落在我手旁边的地毯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他没看我,径直走向门口的置物架,伸手去拿最上层的水杯。
浴巾往下滑了点,露出的腹肌线条比我训练计划上的曲线还标准。
他的膝盖离我的脸只有五厘米,我甚至能数清他小腿上的绒毛。
“地上凉。”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要不要上来睡?”
我猛地坐起来,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闷响。
他低头看我,睫毛上的水珠掉下来,差点砸在我脸上。
那瞬间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他按在门板上,看看那身软肉能不能经得住我一拳。
但我只是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的雪松香钻进鼻腔,像被人用冰火两重天的烙铁烫了一下。
“不用。”我的声音比砂纸磨还糙。
他笑了,拿了水杯转身回房。
关门的前一秒,我看见他浴巾的边角扫过小腿,皮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
后半夜,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是赵秃子发来的信息:【苏沐今晚要去黑市,盯死他。别耍花样,你妹妹的输液管在我手里。】
我盯着那行字,指甲掐进手机壳的裂缝里。
突然听见卧室里传来轻微的响动。
我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里看。
苏沐站在床头柜前,背对着我,正在从抽屉里拿东西。
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刚好照在他手里的东西上——是把枪,黑色的,枪口对着门口,也就是我的方向。
他好像察觉到什么,突然转过身。
我们的视线隔着门缝撞在一起。
他手里的枪没动,嘴角却慢慢勾起,像猫抓住了耗子。
“睡不着?”他轻声问,声音里带着笑意,“还是在等我出门?”
我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这哪是金丝雀?
这分明是条藏在丝绸里的毒蛇,正吐着信子,等我自投罗网。
而我,一只被铁链拴住的狗,除了咬上去,好像没别的选择。
手机屏幕还亮着,赵秃子那行字像条毒蛇,缠得我喘不过气。
苏沐还站在床头柜前,枪没放回去,就那么垂在身侧,枪口的黑影在月光里晃。
“看来,”他忽然歪了歪头,丝绸睡衣的领口滑得更低,“你老板比我想象中急。”
我没接话,猛地站起来,后背的肌肉还僵着。
地毯上的羊毛蹭着膝盖,痒得像有虫子爬。
“你要去黑市?”我盯着他手里的枪,金属冷光映在他瞳孔里,像碎了的冰。
他把枪塞回抽屉,动作慢得故意:“去不去,关你什么事?”
“我得盯着你。”
“哦?”他走到床边坐下,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用眼睛盯,还是用拳头盯?”
他这话刚落地,别墅大门突然传来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