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看着他,眼神里有同情,“你一定很孤独吧?”
孤独。
这个词,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他一下。
不疼,却很痒。
“习惯了。”寒砚说。
“习惯不等于不孤独。”青禾站起身,“我要回家了。这是我采的薄荷,能安神。”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小把薄荷,放在寒砚身边,“你……少喝点酒吧。”
她走了,裙摆在月光下,像一片飘动的叶子。
寒砚拿起薄荷,闻了闻。
很清凉,像山涧的溪水。
他又喝了一口酒。
酒好像没那么烈了。
夜,越来越深。
镇上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沙沙,沙沙。
寒砚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他该走了。
离开这个镇子。
去下一个地方。
他不知道下一个地方,会不会有人懂他。
也许会,也许不会。
但他还是要走。
因为,他的剑,叫“止剑”。
止剑,不止于杀。
更在于,找到那个,不需要解释,就能懂的人。
或者,找到那个,即使不懂,也能平静相处的世界。
路,还很长。
夜,还很黑。
但寒砚的脚步,很稳。
像他手里的剑,即使孤独,也从未动摇。
他的酒壶,空了。
心,却好像没那么空了。
至少,他知道,这世上,还有人觉得,他不是魔头。
这就够了。
对一个孤高的人来说,有时候,一点点光,就足以照亮前路。
三,道理分明,江湖糊涂
雨。
又是雨。
不大,却密,像一张网,把整个“落霞镇”都罩住了。
镇口的“迎客楼”,生意不好。
靠窗的位置,坐着寒砚。
桌上一壶酒,没动。
他在看雨。
看雨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像无数个转瞬即逝的念头。
他来落霞镇,已经三天。
三天里,雨就没停过。
就像镇上的麻烦,也没停过。
麻烦是“青云堡”和“黑风寨”惹出来的。
为了争夺镇西的一块地。
地不肥沃,也没矿藏,就因为传说下面埋着前朝将军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