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江野。」赵磊把镜头转向他，眼神跟淬了毒似的，「你以为打破省纪录很风光？我早就把你的尿样换了，现在报告上写的可是兴奋剂。等你『意外』死了，所有人都会说你是畏罪自杀。」
江野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弯着腰，手死死抓着舱壁，指节都在抖。我看见他口袋里的哮喘喷雾露了个角，想提醒他拿出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们现在离得太近，只要他抬手，距离肯定小于一米。
「看，急了吧？」赵磊笑得更得意了，「我就是要让你们俩死在一起，让体校的人看看，所谓的『双峰』，不过是两条丧家犬。」
屏幕突然黑了。
但他那恶心的笑声，像是还在舱里打转。
舱内的温度已经快到四十度了。
我感觉头晕得厉害，视线开始发花。江野还在咳，每一声都像刀子刮在心上。我往旁边挪了挪，后背贴住舱壁，想给他多留点空间喘气。
「别乱动。」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厉害。
我停下动作，看见他抬起头，额头上全是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阳光从透气窗钻进来，正好照在他锁骨窝里，那一小片皮肤被汗浸得发亮，看得我嗓子发紧。
「你口袋里有药。」我说。
他没动，只是盯着我。
「拿出来。」我又说，「我往后退，够三米。」
「退不了。」他扯了扯嘴角，露出点自嘲的笑，「舱体在收缩，你没发现？」
我这才注意到，脚下的地面正在慢慢合拢。原本一米的距离，现在最多只剩八十厘米。
「操。」我低骂一声。
江野突然弯下腰，手快得像闪电，从口袋里摸出喷雾。他没敢对着自己喷，而是往空中按了一下，然后猛地吸气。薄荷味的雾气飘过来，带着点清凉，稍微压下去点燥热。
但这根本不够。
他吸气的时候胸口起伏得厉害，背心被汗水泡透了，紧紧贴在身上，能看清每一块肌肉的轮廓。我盯着他绷紧的腰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转过去。」我说。
他愣了一下。
「背靠背。」我解释道，「这样能少占点空间，距离也许能够上红线。」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们俩慢慢转过身，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了一起。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惊人。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跟打鼓似的，比我的还快。
「你抖什么？」他突然问。
「热的。」我嘴硬。
其实是他后背的肌肉偶尔会抽搐一下，像是哮喘发作的前兆，每抽一下，我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就在这时，我的手碰到了舱壁的缝隙。
有个硬邦邦的东西硌着。我悄悄摸出来一看，是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上面还粘着几根电线。
「这是什么？」我把芯片举到眼前。
江野转过头，视线扫过来。他的鼻尖离我的耳朵只有一指宽，呼吸喷在耳廓上，麻得我差点松手。
「军用级干扰器。」他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能篡改舱内的传感器数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