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没动。
因为我看见他按在舱壁上的手,指缝里夹着个东西——是枚银色的发夹,上面还缠着根蓝色的线。
那是我的。
穿越过来那天,我掉在泳池边的,原主用来别泳帽的。
他为什么会有这个?
警报声还在尖叫。
江野的呼吸越来越沉,胸口起伏得厉害。他的视线落在我锁骨上,又猛地移开,喉结滚了好几下,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顾深,你最好祈祷这不是陷阱。」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突然笑了。
「晚了。」
因为我看见他身后的舱壁上,有个极其微小的红点正在闪烁。
像摄像头。
更像……瞄准镜。
这根本不是训练。
是猎杀。
而我们,是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猎物。
距离一米。
要么遵守规则等死,要么打破规则,一起死。
江野似乎也发现了那个红点。
他突然偏过头,鼻尖离我的耳廓只有一厘米。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带着柑橘和汗水混合的味道,烫得我脊椎发麻。
「选哪个?」他问。
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能点燃一切的张力。
警报声跟疯了似的往耳朵里钻。
舱里的温度还在往上飙,我光着膀子都能感觉到皮肤发烫,水珠刚从发梢滴下来就蒸发了。
江野往舱壁上靠得更紧了,眉头拧成个疙瘩。他抬手按了按胸口,喉结动了动,像是在憋气。
「你哮喘?」我突然想起原主的记忆碎片里有这回事。
他瞥我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往旁边挪了半尺,故意把距离拉开到刚够一米的红线。
「装什么?」我笑了声,「刚才离那么近怎么不怕触发警报?」
他的耳尖突然红了。
不是被热的那种红,是透着点血色的艳,顺着脖颈往下蔓延,被黑色背心挡住才看不见。这反差让我喉咙又开始发紧,赶紧别开视线。
就在这时,舱壁的屏幕突然亮了。
不是教练那张老狐狸脸,是赵磊。这孙子穿着件骚包的花衬衫,嘴里叼着烟,正对着镜头比中指。
「顾深,江野,爽不爽?」他吐了个烟圈,「这舱体的温控系统,是我找人改的。现在外面显示一切正常,你们就算热死在里面,也得等明天才有人发现。」
江野的拳头瞬间捏紧,指节泛白。
我盯着屏幕里赵磊身后的背景,像是体校的监控室。这孙子旁边还站着个人,背对着镜头,但那身运动服我认得——是总教练的助理,平时对我们俩笑得比谁都亲。
「为什么?」我问。
原主跟赵磊没什么过节,顶多是训练时偶尔撞了下肩膀。
赵磊嗤笑一声,突然把镜头拉近。他脸上有块淤青,看着挺新鲜。
「为什么?」他猛地提高音量,「上周铅球比赛,要不是你故意挡我道,我能拿银牌?顾深,你真以为自己穿过来就牛逼了?原主那条命,就是我推下水收的!」
心脏像是被攥住了。
我就说选拔赛那天不对劲,泳池边的防滑垫怎么会突然移位。原来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