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换了件囚服,袖口磨破个洞,露出半截手腕,冷白得像玉雕。
“看来有人想冻死我们。”他朝我抬抬下巴。
我没接话,后背的灼痛比昨天更凶,昨晚赵猛果然没给止痛针。
肌肉一抽一抽地疼,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开始吧。”赵猛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带着戏谑,“今天延长到半小时,好好‘交流’。”
我们慢慢靠近。
三十厘米的距离,我的热气撞在他的冷气上,凝成细小的水珠,挂在他的发梢。
他的睫毛颤了颤,水珠掉下来,砸在囚服上,洇出个小水点。
“疼得厉害?”他突然问。
我一愣,才发现自己的牙关在打颤。
不是冷的,是疼的。
“不关你事。”我别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冒冷汗的样子。
在这监狱里,示弱等于找死。
他却往我这边挪了挪。
更近了。
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吸里的凉意,像薄荷糖在空气里炸开。
后背的灼痛竟然真的轻了点。
我绷紧的肩膀下意识松了松。
“别碰红线。”我警告他,声音有点虚。
监控器的红光正照在我们中间,像条无形的界线。
苏漾笑了笑,没说话。
只是把视线落在我汗湿的领口,那里的肌肉因为灼痛还在突突跳。
他的眼神很专注,像在看一件有趣的东西。
看得我浑身发烫,比灼痛还烫。
突然,喇叭里传来赵猛的嗤笑。
“哟,734这是找到止痛药了?”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刻薄,“可惜啊,这药是带毒的,吃多了,小心连骨头都被冻碎。”
我猛地后退一步。
后背的灼痛瞬间反扑回来,疼得我眼前发黑。
苏漾的脸色沉了沉,往我这边又靠了靠。
“别理他。”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俩能听见,“他们就想看我们自相残杀。”
“我们?”我挑眉,“你别忘了,你是要被我驯化的。”
他突然凑近,嘴唇离我的耳朵只有几厘米。
热气(或者说,他身上最不冷的气)吹在我耳廓上,像根羽毛在挠。
“那你驯化得怎么样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是我被你焐热了,还是你被我冻麻了?”
我的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比40℃的体温还烫。
肌肉里那股陌生的悸动又冒了出来,顺着脊椎往上爬,痒得我想抬手挠。
“放规矩点!”我吼了一声,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慌乱。
他却笑得更明显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里面盛着的,不知道是冰还是火。
就在这时,温控室的门被推开了。
几个狱警押着两个囚犯走进来,都是体温正常的“平级”。
赵猛跟在后面,手里甩着电棍。
“给你们加个观众。”他冲那两个囚犯抬抬下巴,“让他们学学,灼级是怎么‘教育’低温怪胎的。”
那两个囚犯眼神不善,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其中一个刀疤脸往苏漾身边吐了口唾沫:“小白脸,一会儿就让你知道厉害。”
苏漾没理他,只是往我这边靠了靠。
不是怕,是像在说“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