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太信任，看得我后背的灼痛都忘了。
“驯化时间结束。”赵猛突然说，“734，把他带到禁闭室，今天不用‘中和’了。”
我一愣。
禁闭室是全监狱温度最高的地方，苏漾的低温在那儿就是活受罪。
“怎么？不听命令？”赵猛把电棍往地上一戳，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忘了止痛针了？”
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嵌进肉里，疼得很清醒。
苏漾突然开口：“我去。”
他看都没看赵猛，只是盯着我，眼神里有话。
我看懂了。
他是让我别冲动。
刀疤脸突然冲上来，故意撞了苏漾一下。
“走快点，冰坨子！”
苏漾踉跄了一下，手差点扶到我的胳膊上。
就在快要碰到的瞬间，他猛地收了回去。
但那瞬间的距离，已经够了。
我能感觉到他指尖的凉意，像电流一样，顺着我的皮肤窜进去，直冲天灵盖。
“滚开！”我一把推开刀疤脸。
他没防备，摔在地上，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你他妈敢打我？”
说着就挥拳冲过来。
我没躲。
滚烫的拳头直接砸在他脸上。
砰的一声，他的鼻血瞬间涌了出来。
另一个囚犯想上来帮忙，被我一脚踹在肚子上，蜷在地上哼哼。
赵猛没拦着，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好，好得很！734，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
他走过来，用电棍拍了拍我的脸：“不过，禁闭室还是得去。”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像毒蛇吐信：“我倒要看看，你能护他到什么时候。”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苏漾被狱警押着往禁闭室走。
他走得很慢，背影在高温灯下显得格外单薄。
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过头。
隔着老远，我们的视线撞在一起。
他的嘴唇动了动，我看懂了。
他说：“忍着点。”
我的心猛地一揪。
后背的灼痛突然变得尖锐起来，疼得我差点弯下腰。
但我挺住了。
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
在这吃人的监狱里，竟然有人担心我。
赵猛踹了我一脚：“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训练！”
我被狱警推着往外走。
经过禁闭室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苏漾压抑的咳嗽声。
那声音像针一样，扎得我心口发疼。
训练场上，我像疯了一样打沙袋。
滚烫的拳头砸在帆布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汗水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在地上积成一滩。
旁边的囚犯都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觉得我为了一个低温怪胎失了智。
只有我自己知道。
不是为了他。
是为了那点在冰与火之间，不该存在的暖意。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是赵猛的副手，那个总是阴沉沉的瘦高个。
“赵队让你去他办公室。”他的声音很低，“说有好东西给你。”
我跟着他往办公楼走。
后背的灼痛越来越厉害，视线都有点模糊了。
但我不在乎。
我满脑子都是苏漾在禁闭室里的样子。
他会不会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