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半夜，我听见3号炉里传来“咔哒”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动。打开炉门一看，里面放着串红珠子，用红绳串着，像是手链。珠子下面压着张纸条，是用指甲刻的，歪歪扭扭：“谢。”
我把红珠子串在桃木牌上，戴在脖子上。珠子很凉，却让人觉得安心。
冬至那天，下了场大雪。凌晨两点，我正在清炉灰，突然听见柏树林里传来鞭炮声——按理说，火葬场是不能放鞭炮的。
跑出车间一看，只见赵君安的墓碑前，有人点了堆火，火苗是温暖的橘红色。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背对着我，正在往火里扔纸钱，嘴里哼着那首老歌。
她的身边，站着个穿军装的男人，身影模糊，却能看出他在微笑。
我没敢靠近，悄悄退回车间。那天晚上，3号炉特别安静，没有哭声，没有震动，只有炉口的火苗轻轻跳动，像是在告别。
第二天早上，我发现柏树下的土里，埋着很多红指甲，整整齐齐的，像是有人特意放在那里。红珠子手链变得温热，不再冰凉。
传达室老头说：“她走了，终于等到了。”
开春后，我离开了火葬场。临走前，我去赵君安的墓碑前看了看，那里长出了丛红色的花，像极了红指甲。王磊接替了我的活儿，他说现在3号炉很安静，偶尔会掉出片花瓣，香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