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坐回椅子上，翻开了笔记本电脑。
我逃似的冲出办公室，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刚走到走廊拐角，就撞见张主管挺着啤酒肚过来，他油腻的手拍我肩膀：“小林啊，听说你又惹顾总生气了？”
我没理他，这人在原主记忆里就是个笑面虎，表面关心，实则天天盼着我滚蛋，好把他侄女塞过来当助理。
“别不高兴啊，”他往我手里塞了张酒吧地址，“今晚有个应酬，顾总会去，你替我跑一趟。王总最喜欢年轻人陪酒了，你机灵点，说不定这事就能翻篇。”
王总？就是那个上次在酒局上把实习生堵在洗手间的老色批？
我捏着那张纸，指节发白。张主管笑得眼睛眯成缝：“顾总虽然看着冷，其实最护短了，你要是把王总哄开心，五十万说不定就免了呢？”
他刚走，我手机就震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别去应酬。”
谁？
我抬头看向总裁办公室的方向，磨砂玻璃后的人影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回座位改报表时，我满脑子都是顾晏那双眼睛。他明明能直接戳穿张主管的猫腻，却偏偏要用最冷淡的语气说话；他明明在心里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却连手指都没碰过我一下。
下班前，我把改好的报表送进去。顾晏正在签文件，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我放下报表要走，他突然开口：“今晚加班。”
我愣住。
“整理第三季度的合同，”他头也不抬，“在我办公室旁边的隔间，锁门。”
隔间的门是玻璃的，正对着他的办公桌。
我坐在隔间里，电脑屏幕亮着，却一个字也打不进去。顾晏处理文件的动作很慢，偶尔会端起咖啡杯，视线越过玻璃杯，落在我屏幕上。
每次他抬眼，我都能听见心里的声音：
“他在看合同吗？怎么老是咬嘴唇？”
“灯光照得他侧脸发粉，像水蜜桃。”
“张涛肯定给了他假消息，等会儿得让特助去查那个酒局。”
十一点时，他突然站起来：“我去休息室拿文件，你等我。”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我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刚想喝口水，手机又震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电梯坏了，等我一起走楼梯。”
我跑到窗边往下看，总裁专用电梯的指示灯果然灭着。
十分钟后，顾晏回来了，手里拿着个黑色文件夹。他走到我隔间门口，指尖敲了敲玻璃：“走吧。”
楼梯间没开灯，应急灯的绿光把他的脸照得发蓝。他走在前面，皮鞋踩在台阶上发出噔噔声，我跟在后面，能看见他西装后背的褶皱。
走到三楼时，他突然停下。
我没刹住脚，差点撞上去，赶紧扶住扶手。他转过身，绿光里，他的眼睛亮得吓人。
“张涛让你去应酬？”他问，声音比楼梯间的风还冷。
我点头。
他沉默了几秒，喉结动了动：“以后他的话，不用听。”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种话。
我刚想开口，脑子里的声音突然变得滚烫：
“距离不到三十厘米。”
“他扶着栏杆的手指在抖，是怕黑？”
“呼吸混在一起了，他身上有股奶味……操。”
他猛地转身继续往上走，步伐快得像在逃。我跟在后面，看见他攥着文件夹的手指关节泛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