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三年前凌辰的任务，有关系。”
“凌辰”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轻得像叹息，却像重锤砸在我心上。我猛地抬头，撞进他的眼睛里。
他的瞳孔很深，里面像藏着片星空，看不真切。可我分明在那里面，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愧疚？
“你认识我哥？”我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来周围几道目光。
沈砚的动作顿了一下，迅速低下头，把最后一块碎片从掌心挑出来：“不认识。”
撒谎。
我的哨兵感知在尖叫。他刚才的心跳明明漏了一拍，呼吸也乱了半秒。
他认识我哥。不仅认识，还知道三年前的事。
那他脖子上的月亮项链……
“晚上十点。”他突然站起身，把用过的消毒棉扔进垃圾桶，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平淡，像刚才什么都没说过，“观测舱，别迟到。”
他转身就走，白大褂的下摆扫过我的膝盖，还是没碰到，却让我像触电般缩了缩腿。
保温杯里的甜味还在鼻尖萦绕，和他身上的雪松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气息。
我看着自己被处理干净的掌心，伤口已经不疼了，可心里的疑问却像疯长的野草。
沈砚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要帮我？
他和我哥的失踪，到底有什么关系？
下午的体能训练，我故意磨蹭到最后。
净化中心的训练场在地下一层，旁边就是废弃的储藏室。我记得张医生中午打完饭，就是往这边走的。
果然，刚靠近储藏室，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说话声。
是张医生。
“……对，沈砚今天又护着那个凌澈，肯定有问题！”他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的狠劲，“我看他就是冲着三年前的事来的！”
另一个声音很陌生，带着电流的杂音，像是在打加密通讯：“别管那么多，按计划进行。下周的‘清理日’，把凌澈列进名单。”
“清理日？”张医生的声音顿了一下，“可他现在是沈砚负责……”
“沈砚？”那个陌生的声音冷笑一声，“他自身都难保了。总部已经查到他和‘叛逃者’有联系，过几天就会派人来抓他。到时候，一个‘协助叛逃’的罪名，就能让他和凌澈一起消失。”
我的血液瞬间冻住了。
清理日。
净化中心最恐怖的秘密。每个月月底，都会有几个“表现不佳”的哨兵被列入“清理名单”，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们。以前我以为是被转移了，现在看来……
还有沈砚，他们说他和叛逃者有联系？是我哥吗？
“那凌辰的东西……”张医生还在问。
“早就处理干净了。”陌生的声音不耐烦起来，“你只要看好沈砚和凌澈，别出岔子！”
通讯挂断的声音传来，我赶紧躲到旁边的器械后面。
张医生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脸上带着阴狠的笑。他的目光扫过训练场，最后落在我刚才训练的位置，啐了一口：“两个废物，等着一起下地狱吧！”
他走后，我才敢从器械后面出来，浑身的冷汗把训练服都湿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