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我试探着喊了一声。
那身影猛地回过头，我手里的手电筒“啪”地掉在地上，光柱歪向一边，照出张惨白的小脸。那根本不是什么小朋友，脸上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漆漆的洞，嘴角咧得老大，露出两排尖尖的牙。
“你是来陪我玩的吗？”红棉袄的声音尖细刺耳，像是用指甲刮玻璃，“白胡子爷爷说，每年冬天都会有人来陪我……”
她突然朝我扑过来，我吓得转身就跑，抓起地上的手电筒，连滚带爬地冲出洞口。身后传来红棉袄的笑声，尖细的，追着我不放，还有冰块碎裂的声音，像是那些冻在冰层里的尸体都活了过来，正在后面追赶。
我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树枝刮破了脸，火辣辣的疼，可根本顾不上。跑着跑着，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了一个雪坑里。
雪坑不深，可等我挣扎着想爬起来时，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低头一看，雪地里伸出只枯瘦的手，指甲又黑又长，死死地攥着我的胶鞋，正是白胡子老头的手！
“别跑了……”老头的声音从雪底下传出来，闷闷的，像是隔着层冰，“你跑不掉的……”
3 红布条
我用猎枪的枪托使劲砸那只手，砸了十几下，那只手才松开，慢慢缩回雪地里。我连滚带爬地爬出雪坑，刚想喘口气，突然看见雪地上插着根木杆，上面系着圈红布条，在风雪里飘得像团火。
“这是……”我心里一动。王林业员的笔记本里提到过红布条，说被扔在树杈上做记号。可这红布条看着很新，不像是几十年前留下的。
我走过去扯了扯红布条，布料很结实，上面还带着点体温，像是刚系上没多久。顺着红布条往旁边看，雪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是胶鞋踩出来的，尺码和我脚上的差不多，朝着林子深处延伸。
“难道还有其他人？”我皱起眉。队里说这次只有我一个人来调查，没说还有别人。
我顺着脚印往前走，走了没几步，发现脚印突然变了方向，朝着左边的一片松林拐去。松林里隐约能看见个黑影，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喂！”我喊了一声，举起手电筒照过去。
那黑影猛地站起来，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正好照在他脸上，我吓得差点把枪扔了——那是张年轻的脸，穿着蓝布工装，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和我在照片上见到的王林业员一模一样！
“你是谁？”那人开口问，声音有点发颤，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我是林业调查队的。”我定了定神，“你是……王林业员？”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我是王建军，刚分配来的，今天第一天进山。你呢？”
我这才看清，他胸前的口袋里别着支钢笔，笔帽上印着“林业队”三个字，崭新的。他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和我捡到的那本一模一样，只是封面还很干净。
“你也有红布条？”王建军指着我手里的红布条，“老李说迷魂凼里容易迷路，让我系红布条做记号。”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李？守检查站的老李？可我进山的时候，老李明明说迷魂凼不能进，怎么会让他系红布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