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萧家老宅的雕花门紧闭,里面锁着萧氏集团的百亿财富和瘫痪的家主萧振邦。

长子萧砚带着妻子安若初匆匆赶来,撞上二妹萧玥价值百万的铂金包和小弟萧玮超跑刺耳的刹车声。

“爸立了新遗嘱,”律师推推眼镜,“谁伺候他终老,谁继承全部家产。”

萧砚冷笑:“我是总裁,没空当护工。”

萧玥翻着美甲:“我的美容院预约排到明年了。”

萧玮打着手游头也不抬:“老头事儿真多。”

深夜,轮椅上的萧振邦在监控里看着子女们为推卸责任吵得面红耳赤。

他颤抖着撕碎真正的遗嘱——那上面原本写着平分。

当安若初意外捡到碎片时,萧家三兄妹的豪车正同时碾过亲情最后的残骸。

黑色加长轿车碾过满地枯脆的梧桐叶,发出细碎而持续的破裂声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车窗外,萧家那座庞大森严、年代久远的老宅轮廓,在深秋黄昏灰蒙蒙的光线里逐渐清晰、逼近,如同蛰伏的巨兽。萧砚坐在后排,手机屏幕冷白的光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他正快速敲击屏幕,驳回子公司提交上来的一份涉及三百人的裁员方案。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力度。

坐在他身旁的妻子安若初,轻轻将手覆在他紧绷的手臂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车厢内凝滞的空气:“砚,快到了。爸…这次电话里的声音,听着比上次更差了些,怕是真不太好了。”她温润的指尖带着安抚的力量。

萧砚指尖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又更快地敲击起来,屏幕的光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里跳动。他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模糊的“嗯”,算是回应。集团海外收购案正卡在最关键的价格博弈点上,任何一点分心都可能意味着数亿的损失。父亲萧振邦的身体,就像一个运转多年、早已磨损过度的庞大机器,近年来故障警报频频,每次紧急召回,最终似乎都成了雷声大雨点小的虚惊一场。萧砚心里那根名为“亲情”的弦,在一次次的“狼来了”中,早已被磨蚀得近乎麻木,只剩下一层被责任和义务勉强包裹的、冰冷的金属外壳。车子最终在老宅那两扇沉重、雕琢着繁复而寓意深远花纹的铜包木大门前稳稳停住,无声无息。

车门被侍者恭敬拉开。萧砚长腿迈出,昂贵的手工皮鞋踏在清扫得不见一片落叶的冰冷石阶上。他习惯性地抬手整理了一下本已一丝不苟的西装袖口,动作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安若初紧随其后,素雅的米色羊绒大衣衬得她温婉沉静,与这深宅大院既格格不入,又奇异地融合。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刺耳、几乎要撕裂黄昏宁静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带着一种肆无忌惮的张狂。一辆火红如烈焰的法拉利SF90以一个近乎炫技的甩尾,粗暴地停在萧砚那辆沉稳的黑色轿车旁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的啸叫。车门像翅膀一样向上掀起,小弟萧玮顶着一头特意抓乱、染成银灰色的短发钻了出来,巨大的降噪耳机还挂在脖子上,手里最新款的游戏手机屏幕上,激烈的战斗光影闪烁跳跃,厮杀正酣。他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靠!这波团灭!垃圾队友!”手指在屏幕上疯狂戳点,仿佛周遭的一切,包括这座承载着家族沉重历史的宅邸,都不过是游戏里无关紧要的背景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