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猛地甩开萧玥抓着他胳膊的手,力道之大让萧玥踉跄了一下。他转过身,脸色铁青,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眼中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萧玥!你少在这里给我指手画脚!责任?呵!”他冷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森冷,“老头子当年把刚毕业的我扔进集团基层,被那些倚老卖老的东西刁难得跟条狗一样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是长子该被‘看重’?集团海外市场拓展最难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华尔街熬通宵差点胃出血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在美容院?在赛车场?”他锐利的目光扫过萧玥和萧玮,带着积压已久的怨愤。
“现在他瘫了,脑子也不清楚了,弄出这种狗屁不通的遗嘱,你们倒想起来我是长子,该‘负责任’了?”他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萧玥下意识地后退,“请护工?你说得轻巧!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着‘亲自照料’!程律师是什么人?他拟的遗嘱,字字句句都钻不了空子!请护工?你以为老头子糊涂,程律师也糊涂?还是你觉得法院的法官都是傻子,会认同这种钻空子的把戏?‘亲自’!懂不懂什么叫‘亲自’?”他几乎是低吼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
“那…那怎么办?”萧玥被他吼得有些发懵,声音弱了下去,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难道…难道真要我们…轮流去给爸…擦…擦洗?”她艰难地说出那个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抗拒,仿佛那是什么极其肮脏恐怖的事情。
“轮流?”萧砚嘴角的讥诮更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酷,“萧玥,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把戏!你心里打什么算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惦记爸那些珠宝收藏和欧洲那几处度假别墅,不是一天两天了吧?还有你,萧玮!”他猛地转向一直冷眼旁观的弟弟,目光如炬,“老头子这些年私下贴补了你多少?填你那赛车俱乐部的窟窿填了多少?现在他躺下了,榨不出油水了,你就觉得他碍事了?‘老头事儿真多’?这话你也配说?”
“萧砚!你他妈别血口喷人!”萧玮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满脸通红地跳了起来,挥着拳头就要冲上来,“你少在这里装大尾巴狼!老头子给你的还少吗?整个萧氏集团都是你的!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够了!”一声清喝骤然响起,并不响亮,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力量。一直沉默旁观的安若初站到了剑拔弩张的三人之间,她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意味。她看向萧砚,声音沉稳:“砚,这里是老宅走廊,不是你们集团的会议室。爸还在书房里听着。”她又转向萧玥和萧玮,“二妹,小弟,爸身体经不起刺激。有什么话,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商量,行不行?”
她的介入像一盆冷水,暂时浇熄了即将爆发的肢体冲突。萧玮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萧砚一眼,终究没再上前。萧玥则冷哼一声,别过脸去,整理着自己被萧砚甩开时弄皱的昂贵套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