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萧振邦气得浑身发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萧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脸色由红转紫,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几乎要将他的肺都咳出来。他佝偻着身体,剧烈地喘息,胸膛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不定,浑浊的老眼里泛起一层痛苦的水光。
安若初下意识地站起身,想要上前,却被萧砚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他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看着父亲痛苦地喘息、咳嗽,看着弟弟一脸无所谓的嗤笑,看着妹妹惊怒交加、精心描画的眉眼扭曲变形。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留下几个清晰的月牙印痕。
“咳咳…咳咳咳…”萧振邦的咳嗽终于稍稍平息,他靠在轮椅靠背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仿佛又虚脱了一圈。他抬起浑浊的眼,目光缓缓扫过三个子女,那眼神里,是深不见底的失望、痛楚,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疲惫。他费力地抬起手,挥了挥,声音虚弱得像一缕随时会断的游丝:“都…都滚出去…让我…静一静……”
萧砚第一个站起身,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甚至没有再看父亲一眼,仿佛刚才那场撕心裂肺的咳嗽从未发生。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书房门口,背影挺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决绝。安若初担忧地看了一眼轮椅上的老人,又看了看丈夫决绝的背影,轻轻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萧玥也霍然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急促的“哒哒”声,像密集的鼓点敲打着愤怒。她抓起自己的铂金包,精心修饰的脸上只剩下被冒犯的冰冷和恼怒:“爸,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您好好想想吧!”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追着萧砚而去。
萧玮则慢悠悠地站起来,甚至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夸张的哈欠,对着轮椅上的父亲做了个鬼脸:“得嘞,您老歇着吧,我游戏还没打完呢。”他双手插兜,哼着不成调的歌,晃荡着走了出去,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与他无关的闹剧。
沉重的书房门在他们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门外,空旷奢华的回廊里,刚刚维持的片刻平静瞬间被打破。
“萧砚!你站住!”萧玥踩着高跟鞋疾步追上,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激起刺耳的回响,她一把拽住萧砚的胳膊,“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爸是糊涂了,可遗嘱是程律师宣读的!这事儿必须得解决!‘亲自照料’?这怎么可能?你想过没有,爸现在这样子,身边离得了人吗?吃喝拉撒睡哪一样能离得了人?那得是二十四小时贴身守着!我们谁做得到?你?我?还是那个只会打游戏的废物?”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指向正晃荡着走过来的萧玮,语气尖刻如刀。
萧玮被指着鼻子骂“废物”,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阴沉下来:“萧玥!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谁是废物?老头儿发疯你也跟着疯?想当孝女你自己去!别扯上我!还二十四小时?我告诉你,我一分钟都不会在老头子床前伺候!”
“我?”萧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被冒犯的夸张,“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的美容院、我的俱乐部、我的社交圈,哪一样不是分分钟几百万上下?你让我放下一切回来当老妈子?萧砚,你是长子!是集团总裁!这事儿就该你管!爸最看重的不就是你吗?现在他脑子不清楚了,你就该负起责任来!请最好的护工团队、最顶级的医疗设备、全天候的专业护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