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立刻端上一碗熬得浓稠细软、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小米肉糜粥,还有几样极其清淡软烂的小菜。
“爸,您喝点粥吧。”安若初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温和的关切。她站起身,很自然地走到萧振邦轮椅边,从侍者手中的托盘里接过那碗温热的粥,拿起调羹,舀起一小勺,轻轻吹了吹,动作轻柔地递到老人唇边。
萧振邦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顺从地含住调羹。他的目光始终低垂着,看着碗中金黄的米粥,枯瘦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啧。”一声毫不掩饰的轻嗤从萧玥的方向传来。她放下叉子,声音不高,却足以让餐厅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带着浓重的讥讽,“大嫂真是贤惠,难怪能讨爸欢心。这‘亲自照料’的活儿,看来有人是势在必得了?”她斜睨着安若初,眼神像淬了毒的针。
安若初递粥的手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脸上温和的表情却丝毫未变。她没看萧玥,只是专注地看着萧振邦,声音依旧平静:“二妹说笑了。爸身体不好,做晚辈的,递碗粥而已,谈不上什么照料不照料。”她说着,又将一勺吹温的粥稳稳地送到老人嘴边。
萧振邦默默地吃着,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递碗粥?”萧玥像是被安若初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地划破了餐厅虚假的平静,“安若初!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你姓安,不姓萧!萧家的财产,轮得到你来惦记吗?你这会儿殷勤备至,不就是想替大哥占住这个‘亲自照料’的名头?好独吞全部家产?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安若初脸上,精心维持的优雅荡然无存,只剩下刻薄的攻击。
“砰!”
一声巨响!
萧砚猛地将手中的银质餐刀狠狠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震得杯盘嗡嗡作响。他霍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燃烧,直直射向萧玥:“萧玥!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再敢污蔑若初一个字,我让你现在就滚出萧家大门!”
“污蔑?”萧玥也猛地站起来,毫不畏惧地迎上萧砚暴怒的目光,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我说错了吗?她不是萧家人!她凭什么在这里献殷勤?不就是想捞好处?大哥你护着她,不就是想借她的手拿到爸的财产?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够了!”萧砚怒喝,声音如同惊雷在餐厅炸响,“财产?你就知道财产!老头子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个的,除了算计他兜里那几个子儿,心里还有半点当他是爹吗?”他的目光扫过萧玥,又扫向长桌那头依旧低着头玩手机、仿佛置身事外的萧玮,最后落回萧玥脸上,带着一种痛心疾首的狂怒,“萧玥!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从小到大,老头子哪一次生日、哪一次得奖、哪一次演出,他不是推掉所有应酬,坐在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