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到我面前。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
“滴”。
扫码成功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像敲开了某个神秘通道的第一道门。
奶奶家的老宅静得能听到庭院里竹筒敲石(添水)的“笃”声,规律而清寂。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和室里发出幽幽的光。
Line的聊天界面,顶端是刚刚添加的名字:星野汐。
光标在输入框里闪烁,却迟迟落不下一个字。
该说什么?从何说起?梦?
色彩?那场吞噬一切的大火?
还有她画中那个被精确还原的、早已不存在的庭院?
指尖悬在冰冷的屏幕上,犹豫着。
最终,只发送了最简单的一句:
「到家了?」
几乎在信息发出的瞬间,屏幕顶端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几秒后,回复弹出:
「嗯。你也是?」
简洁,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仿佛能看到她捧着手机,蜷坐在某个陌生房间角落的样子。
「是。」
我回复,顿了顿,又加了一句,「那幅画……谢谢。」
「?」她回了一个问号。
「让我又‘看见’了它。完整的,有颜色的。」
我敲下这行字,发送。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这一次,“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复了。
「那不是我的功劳。」
她的信息终于跳了出来,「是‘梦’让我们看见的。或者说,是‘它’让我们看见的。」
它?
这个指代让我的指尖发凉。
那个连接我们梦境、传递色彩与记忆的“通道”?
那到底是什么?
「你……经常做这样的梦吗?彩色的?」
我换了个方向。
「从小就会。但最近几个月……特别强烈,特别清晰。就像……被谁按着头塞进了另一个世界。」
她回复得很快,似乎也在急切地寻找答案,「你呢?」
「火灾之后才开始。之前……我的世界没有颜色。现实里没有,梦里也没有。」
我打下这句话,感觉每一个字都带着苦涩的重量,「那场火……是我第一次‘看见’颜色。
红的,橙的……吞噬一切的颜色。」
信息发送过去,聊天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竹筒敲石的“笃”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一声声敲在心上。
我几乎能想象屏幕那端她的表情,震惊?同情?还是恐惧?
几分钟后,她的信息才姗姗来迟:
「……对不起。」只有三个字。
「不是你的错。」
我立刻回复,「是那场火。还有……那个连接我们的东西。」
我再次用了“东西”这个词。
无法定义的存在。
「连接我们的东西……」她重复着这个短语,「你觉得……那是什么?」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望着窗外被月光勾勒出模糊轮廓的庭院。
夜色深沉,只有深浅不一的灰。
「不知道。」我诚实地回复,「我只知道,它让我‘看见’了。
也让你……画出了我的家。」
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很久,才敲下下一句,「也许,它想让我们找到彼此?或者……找到什么别的?」
「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