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她盯着我,眼神里的怒火像是要烧穿我的皮肉,直透骨髓,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一种被深深侮辱后的狂怒,“也配?!”
那眼神,比结结实实挨上一拳还让我难受,像无数根针扎进我心里。巨大的恐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瞬间淹没了我,我腿一软,顺着土墙瘫坐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月娥死死地瞪着我,胸膛剧烈起伏,那只停在半空的拳头最终没有落下,而是带着万钧的怒意,狠狠砸在了我旁边的土墙上!
“砰!”
沉闷的一声巨响,土墙簌簌落下一片尘土,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油污的拳印。
她看也没看那拳印,最后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像在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然后,她猛地转身,带着一身未消的怒火和那浓烈的机油与汗水的味道,大步流星地冲出了我家破败的院门,留下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我,和一院子死寂的空气。
只有土墙上那个新鲜的拳印,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风暴的狂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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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根家的堂屋里,气氛凝重得像结了冰。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头顶,光线吝啬地洒下来,勉强照亮了围坐在油腻腻八仙桌旁的三张脸。
我爹张老栓,坐在我对面,腰板佝偻着,像被生活的重担压弯的老树。他低着头,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辛辣的烟雾缭绕着他愁苦的脸,每一条皱纹都刻满了无奈和认命。偶尔抬起眼皮看我一眼,那眼神浑浊,里面全是“儿啊,咱认了吧”的叹息。
旁边坐着的是柳月娥她爹,柳老根。这个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庄稼汉,此刻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