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回炕上,后背都汗湿了。
瞪着黑漆漆的房梁,上面挂着的旧草帽晃来晃去。
这一夜,再没合眼,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乱糟糟的。
7.
第二日,我偷偷在打开监控。
拍到张桂兰斜坐在炕边,手里捏着那部掉漆的旧手机,指腹在按键上磨来磨去。
对着电话那头说:“他三婶,我家悦悦想通了。”
“不读书了,打算嫁人。”
“你帮着留意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彩礼得给高点,能帮衬她弟娶媳妇就行。”
林大海蹲在门槛上,手里转着旱烟袋。
听见这话,猛地站起身,几步凑过去。
对着电话大声补充:“别找太远的。”
“就邻村或者镇上的,免得她翅膀硬了跑了。”
张桂兰挂了电话,把手机往炕头一撂。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像是了却桩天大的事。
林大海还咧着嘴,从怀里摸出烟丝,往烟袋里塞。
我盯着手机屏幕,指关节捏得发白。
胃里一阵翻涌,酸水直往喉咙口冒,直想恶心。
他们不仅要毁我的前途。
还要把我当成换钱的工具。
换回来的钱,全供他们宝贝儿子林阳挥霍。
8.
我咬着牙,把那些画面和录音都存进加密文件夹。
又翻出之前从木箱里找到的旧报纸,那张印着通缉犯照片的社会新闻版。
还有那张写着 “女娃,周岁,健康,价五千” 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抚平。
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
用镇上网吧的公共电脑,注册了个匿名邮箱。
一股脑发给了县公安局的公开举报邮箱。
发送成功的提示跳出来时,我手心全是汗。
没过两天。
天刚蒙蒙亮,院门外就传来 “吱呀” 一声刹车。
两辆警车停在门口,红蓝灯光在土墙上晃来晃去。
林大海、张桂兰刚从屋里出来,看到穿警服的人。
脸瞬间白得像纸,手脚都乱了,张桂兰手里的簸箕 “哐当” 掉在地上。
他们拽着还没睡醒的林阳,就往后院跑。
林阳的鞋都跑掉了一只,哭喊着 “我要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