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菜窖里的 “宝藏” 与神秘的脚印
陈峰是被冻醒的。
洞口的火堆早就灭透了，只剩下一堆灰白色的灰烬，冷得像块冰疙瘩。他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摸出打火机 “咔嚓” 打了三下才打着，火苗舔着柴禾往上窜，把周围人的脸映得忽明忽暗，跟皮影戏似的。
“峰哥，早啊。” 守夜的瘦猴打着哈欠，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后半夜没啥动静，就是风有点怪，‘呜呜’的跟哭丧似的，听得人心里发毛。”
“山里的风都这样，别自己吓自己。” 陈峰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王虎咋样了？蛇咬伤好点没？”
“好多了，昨儿后半夜还起来撒了泡尿，说饿了想吃烤南瓜。” 瘦猴咧嘴笑，“这小子命硬，跟那南瓜似的，摔地上都不带烂的。”
正说着，林薇端着个破瓷碗走过来，碗里盛着些黄绿色的糊糊，是昨天剩下的南瓜粥。“给王虎热的，他伤口还没好，得吃点软和的。” 她把碗递给瘦猴，“你也吃点，守了一夜，别累垮了。”
“哎，谢谢林医生。” 瘦猴接过碗，跟捧着圣旨似的，“还是你心细，比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强多了。”
陈峰站起身，活动了活动筋骨，关节 “咔咔” 响，跟生锈的合页似的。“都起来干活了！今天的任务是找蔬菜，昨天那南瓜就是信号，这附近指定有菜窖或者菜园子！” 他把镰刀别在腰上，“王虎和小马留着看洞，其他人分成两组：我带小周、阿杰一组，往东边找；林医生带秀莲、张大妈一组，往西边找，中午在洞口汇合，谁也别走远了。”
“得嘞！” 阿杰早就摩拳擦掌了，他手里拎着个竹筐，是昨天新编的，比上次那个圆溜多了，“保证完成任务！找不到蔬菜，我就不回来见大伙！”
“别立 flag，容易打脸。” 小周拍了他一下，“上次你说要掏鸟窝，结果鸟窝是空的，还差点摔下山崖。”
“那是意外！” 阿杰梗着脖子，“这次不一样，我有预感，肯定能找到好东西！”
两组人分头出发。东边的山坡比西边陡，地上的碎石子多，走起来 “嘎吱嘎吱” 响，跟踩在碎玻璃上似的。陈峰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根粗树枝，一边探路一边拨开挡路的荆棘。
“峰哥，你说这地方真有菜窖？” 小周喘着气，他的腿还没好利索，走快了就疼，“我瞅着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草，不像有种菜的样子。”
“你懂啥，菜窖都藏得深。” 陈峰指着前面一片洼地，“你看那地方，土是黑的，肯定被翻过，说不定下面就有东西。”
三人走到洼地，果然发现了些可疑的痕迹 —— 地上有几块木板，被杂草半掩着，木板缝里还透出点潮湿的气息。阿杰眼睛一亮，扑过去扒开杂草：“峰哥！你看！这木板下面是空的！”
陈峰蹲下来，敲了敲木板，发出 “咚咚” 的空响。“八成是菜窖！小周，拿镰刀来，把木板撬开！”
三人合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木板撬开了。下面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混合着泥土和蔬菜的气息扑面而来，闻着比野猪肉还香。
“我去！真有菜窖！” 阿杰激动得差点跳下去，“峰哥，我下去看看！”
“等等，先放放气。” 陈峰拦住他，从地上捡起根树枝，往洞里捅了捅，“这菜窖密封久了，说不定有瘴气，先让空气流通流通，不然下去容易晕。”
等了约莫十分钟，陈峰点燃一根火把（用布条缠在树枝上，蘸了点松脂），往洞里照了照 —— 这菜窖不算深，也就两米多，四壁用石头砌着，挺结实。下面堆着些麻袋，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着啥。
“我先下去。” 陈峰把绳子（用藤蔓编的）系在旁边的树上，一端扔下去，自己抓着绳子往下滑。洞壁上长满了青苔，滑溜溜的，他好几次差点脱手，总算有惊无险地落到了底。
“下面有啥？” 上面传来小周的喊声。
“全是宝贝！” 陈峰用火把照了照，眼睛都直了 —— 麻袋里装的是土豆、红薯，还有几捆干白菜，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南瓜，比昨天找到的那个还大！“快下来！土豆！红薯！够咱吃一个月的！”
阿杰和小周赶紧跟着下来。阿杰扑到土豆堆里，抱着个拳头大的土豆，笑得合不拢嘴：“我就说有预感吧！这下发财了！烤土豆、煮红薯、炖白菜…… 想想都流口水！”
小周则在角落里发现了个瓦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盐巴，虽然有点受潮，但还能吃。“峰哥！你看这是啥！盐！咱有盐了！”
“太好了！” 陈峰拍了下手，“有盐就能腌菜，这些白菜能存更久。快，把能拿的都拿走，先搬上去，再来回几趟，争取今天全弄回去。”
三人跟蚂蚁搬家似的，一趟趟往上运。土豆和红薯装了满满两筐，干白菜捆成几捆，盐罐子由小周小心地抱着，生怕洒了。最后陈峰还在麻袋底下摸出了一把种子，有白菜种、萝卜种，还有些不认识的，用纸包着，上面写着歪歪扭扭的字：“春播”。
“这绝对是老天爷赏饭吃！” 阿杰扛着一筐土豆，累得满头大汗，但脸上的笑就没停过，“以前在超市，这些东西随便买，现在看着比黄金还珍贵。”
“别高兴太早，先弄回去再说。” 陈峰拎着种子，心里却有点嘀咕 —— 这菜窖一看就是有人精心打理的，里面的蔬菜摆放得整整齐齐，种子还标着播种时间，不像是逃难的人临时挖的。那主人去哪儿了？
往回走的时候，陈峰特意留意了一下周围的脚印。除了他们三个的，地上还有些别的脚印，比他们的大，像是男人的，而且不止一个，朝着西边的方向去了。
“峰哥，你看啥呢？” 阿杰注意到他在看脚印。
“这地方有别人来过。” 陈峰指着那些脚印，“你看这鞋印，是皮鞋的，虽然沾了灰，但能看出鞋底的花纹，跟咱穿的布鞋不一样。”
小周也蹲下来看：“不止一个人，至少三个。他们往西边去了，会不会跟林医生他们遇上？”
“不好说。” 陈峰皱起眉头，“加快速度，赶紧回去，别让林医生他们出事。”
三人扛着东西，脚步飞快，累得气喘吁吁，跟拉磨的驴似的。快到洞口时，就看见林薇他们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石头上休息，竹筐里空空的，看样子没什么收获。
“林医生！我们找到好东西了！” 阿杰大喊着跑过去，把筐里的土豆亮出来。
林薇他们都惊呆了，张大妈摸着土豆，眼泪都下来了：“我的老天爷，这是啥好日子啊！居然有土豆！我孙子最爱吃我炖的土豆炖排骨了……”
“不止土豆，还有红薯和白菜，甚至还有盐！” 小周把盐罐子递过去，“这下咱再也不用吃没盐的野菜了！”
林薇的眼睛也亮了，但很快又皱起眉头：“你们在哪儿找到的？”
陈峰把菜窖的事说了说，又提到了那些陌生的脚印：“我怀疑那菜窖有主人，而且他们往西边去了，你们没遇上？”
林薇摇摇头：“我们在西边转了半天，只找到些野菜，没看见人，也没看见脚印。不过……” 她犹豫了一下，“我们在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些烟头，不是咱抽的那种，是带过滤嘴的，看着挺新，像是刚扔的。”
“带过滤嘴的？” 陈峰心里咯噔一下，“咱这儿没人抽那种烟，王虎抽的是旱烟，我和赵强抽的是最便宜的烟卷，都不带过滤嘴。”
“这说明，确实有外人来过，而且就在附近。” 林薇的脸色严肃起来，“他们为什么不露面？是在观察我们，还是有别的目的？”
“管他啥目的，敢来捣乱，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王虎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虽然腿还瘸着，但气势挺足，“我这还有把扳手，真要动手，咱也不怕！”
“别冲动。” 陈峰拦住他，“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别先动手。咱先把东西搬进洞，加固洞口，晚上多安排几个人守夜，见机行事。”
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土豆、红薯搬进洞，又用石头把洞口垒高了些，只留一个能过人的小口。陈峰把种子交给林薇：“你懂这个，看看这些种子还能不能种，要是能种，咱就找块好地，种上，以后就有吃不完的蔬菜了。”
林薇小心翼翼地把种子摊在石头上晒：“这些种子保存得很好，应该能种。白菜和萝卜长得快，一个多月就能收获，正好能接上。” 她拿起一粒白菜种，“等过两天，找个阳光足的地方，把地翻了，就能种了。”
中午的饭格外丰盛，煮土豆、蒸红薯，还有一锅白菜汤，虽然没油，但放了点盐，香得大家差点把舌头吞下去。阿杰一口气吃了三个土豆，还想再拿，被陈峰拦住了。
“省着点吃，别一次吃完了。” 陈峰把剩下的土豆收起来，“这些得省着吃，尤其是白菜，腌起来能放很久，留着应急。”
“知道了峰哥，你就是个管家婆。” 阿杰嘟囔着，但还是把手里的红薯放下了。
吃完饭，陈峰让赵强和王虎带着几个人去菜窖，把剩下的东西都搬回来，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他自己则带着小周，往西边的山坡走，想找找那些陌生脚印的踪迹。
西边的山坡比东边平缓，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风吹过，“沙沙” 响，跟有人在说话似的。陈峰仔细观察着地面，很快就发现了那些脚印，跟他在菜窖附近看到的一样，是带花纹的皮鞋印，朝着山顶的方向去了。
“他们往山顶去了，干啥呢？” 小周不解，“山顶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陈峰加快脚步，“小心点，别出声，说不定能撞上他们。”
两人爬到山顶，果然有了发现 —— 山顶上有个简易的瞭望台，用几根木头搭的，上面还放着个望远镜，虽然镜片有点模糊，但还能用。瞭望台旁边有个火堆，火刚灭不久，还冒着烟。
“他们在这儿观察咱！” 小周压低声音，“这瞭望台正对着咱的山洞，咱在洞里干啥，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陈峰拿起望远镜，往山下看，果然能清楚地看到山洞的位置，甚至能看见洞口的人在活动。“这帮人不简单，居然在这儿设了瞭望台，肯定没安好心。” 他放下望远镜，“你看这火堆，还热着呢，说明他们刚走没多久，说不定还在附近。”
正说着，听见山下传来 “咔嚓” 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陈峰赶紧拉着小周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探头往下看 —— 只见三个男人正往山下走，都穿着夹克衫，其中一个还背着个长枪！
“是猎枪！” 小周吓得脸都白了，“他们有枪！咱要是被发现了，不就成了活靶子？”
陈峰也心里一紧，那猎枪看着挺旧，但近距离杀伤力肯定不小。“别出声，等他们走远了再说。”
那三个人走得很快，嘴里还说着什么，但离得远，听不清。其中一个人回头望了望山顶，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加快脚步，很快就消失在树林里。
陈峰和小周这才敢出来，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峰哥，这咋办？他们有枪，咱啥都没有，真要打起来，咱就是送菜的。”
“别慌。” 陈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们有枪，但没动手，说明还在观察，没摸清咱的底细。而且他们只有三个人，咱人多，真要拼起来，不一定输。” 他看了看瞭望台，“把这玩意儿拆了，别让他们再监视咱。”
两人合力，把瞭望台拆了，木头扔到山下，望远镜则收了起来。“这玩意儿有用，留着，咱也能观察情况。” 陈峰把望远镜揣进怀里，“回去，跟大伙商量商量，得想个办法应对。”
回到山洞，赵强他们已经把菜窖里的东西都搬回来了，山洞里堆得满满当当，跟个小仓库似的。但当陈峰把遇到持枪男人的事一说，大家的高兴劲儿立刻没了，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有枪？” 王虎皱起眉头，“他们是啥来头？猎人？还是逃兵？”
“不管是啥来头，有枪就危险。” 林薇说，“他们要是想抢东西，咱根本挡不住。”
“要不，咱把菜窖里的东西还给他们？” 张大妈怯生生地说，“咱不惹他们，他们说不定就不会为难咱了。”
“那哪行！” 阿杰急了，“那是咱找到的，凭啥给他们？再说了，他们有枪，就算咱把东西给他们，他们说不定还想要更多，甚至想把咱都赶走！”
陈峰点点头：“阿杰说得对，退是退不了的。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跟他们拼了，要么想办法跟他们和解，看看能不能井水不犯河水。”
“和解？他们有枪，凭啥跟咱和解？” 王虎哼了一声，“我看还是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别冲动。” 林薇拦住他，“拼了对谁都没好处。不如先观察观察，看看他们到底想干啥。如果他们只是想要点吃的，咱可以分点给他们，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他们想赶尽杀绝，咱再拼也不迟。”
陈峰想了想，觉得林薇说得有道理：“行，就这么办。赵强，你和王虎带着几个人，轮流在山顶放哨，用望远镜观察，一旦发现他们靠近，立刻回来报告。其他人该干啥干啥，该种地种地，该储存食物储存食物，别让他们看出咱害怕了。”
“我赞成。” 赵强站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三个？真要动手，咱用石头也能砸死他们！”
虽然心里还是没底，但大家还是行动起来。赵强带着人去了山顶，陈峰则和林薇去翻地，准备种白菜和萝卜。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但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像压着块石头。
陈峰一边翻地，一边想：那些持枪的男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菜窖是不是他们的？他们接下来会干啥？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子里盘旋，但他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平静的日子可能要结束了，一场更大的麻烦，正在悄悄靠近。
但他握紧了手里的锄头，不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他都要保护好这些人，保护好这个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 “家”。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刚翻好的土地上，泛着微光。林薇把种子撒下去，轻轻盖上土，像是在种下一个希望。
“会好起来的。” 她轻声说，像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安慰陈峰。
陈峰看着她，点了点头。不管未来有多难，只要大家在一起，就有希望。就像这些种子，就算遇到风雨，也总能发芽、生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