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已够,婚约到期前我先走。两清了,季先生。」
背上那个旧帆布包,拉开大门,走进雨里。
没回头。
「季总!不好了!」
陈默打来电话时,季明成正在冲冷水。
水从头顶砸下来,刺得头皮发麻,压不住心里那股闷。
「什么事?」他声音僵硬。
「夫人……走了。留了字条。」
他动作顿住,抬手看表。
那块戴了多年的百达翡丽,指针停在凌晨两点零三分。
——正是她走出大门的时间。
心突然被攥紧,喘不上气。
「砰!」
他一拳砸向玻璃门,碎了。
血顺着指节流下来,混着水,他却感觉不到疼。
赤脚冲出来,吼道:「调监控!她往哪走的?!」
城市的另一边,老城区。
她用最后一点钱,租回了那间旧屋子。
霉味混着油烟,墙角有水渍,锅没洗,桌上堆着工具。
她没歇,翻出材料,开始做发簪。
金属丝在手里弯,镊子夹珍珠,手有点抖。
灯下,她的影子贴在墙上,单薄得像纸。
手机亮了,弟弟打来的。
视频里,他脸上挂着泪:「姐姐,季哥哥……是不是不要我们了?网上都在骂你。」
她笑了笑,声音轻:「傻瓜,别信那些。没人我们也一样过。姐姐养你,咱们自己也能活。」
挂了电话,笑没了。
眼泪掉下来,落在手里的簪子上,顺着金丝花瓣滚下去,像露水落进土里。
季家别墅。
他站在她空了的房间,什么都没了,只剩地上一个帆布包压出的印子。
忽然,地毯上有光一闪。
他弯腰,从里面捡起半截断针。
想起来了。
前几天晚上,她坐在台灯下缝兔子,低着头,头发垂下来,针线慢慢走。
他路过,觉得那画面又土又烦。
「季总。」陈默在身后开口,声音低,「查清了。监控里,林小姐是自己摔的。照片有 P的痕迹。还有医院的转账……每一笔都对得上,收款方是市一院血液科,用在了她弟弟身上。她……没骗您。」
他站着,没动。
手里那半截针,冰得像扎进了心口。
很久,他才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她……吃晚饭了吗?」
陈默愣住,答不上来。
窗外,雨停了。
天边透出一点光,灰蒙蒙的,照不进屋。
他手腕上的表,指针一动不动。
停在她走的那一刻。
04 心碎的告别
他站在那扇门前,以前走过无数次,从没在意过,现在却像隔着一道沟,跨不过去。
手里攥着一根断针,冰得刺骨,针尖上有一点干涸的血迹,暗红色,像是她哪天缝东西时扎破手指留下的。
「季总。」
陈默站在身后,声音压得很低,递过来一份文件。
没接。
「林薇那边查清了。」他说,「网上的黑料是她花钱雇水军做的,赵记者也承认,照片是他故意拍的角度,红包也是合成的。」
季明成还是没动,眼睛盯着门板。
「医院那边也确认了。」陈默继续说,「那五万定金,到账后直接转去了儿童医院,一分没留。转账时间是凌晨两点十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