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两人同时开口。
看清对方的脸时，黄文玫的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周明宇穿着简单的白T恤，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正蹲下来帮她捡书。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捡起一本《民用航空器适航管理》时，指尖在封面上顿了顿。
"航空学院的？"他抬头问，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嗯，空乘专业。"黄文玫接过书，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有细小的电流窜过。
"我在医学部，临床专业。"他站起身，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说话时气息轻轻拂过她的额头。
那天的对话到此为止。黄文玫抱着书落荒而逃，直到跑出图书馆，才发现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她以为这样的偶遇只是偶然，却没料到命运的线早已悄悄缠绕。
小姨每周都会给她打电话，总会顺便问起："明宇有没有欺负你？你们在学校没碰面吗？"
"碰到过几次，他挺忙的。"黄文玫每次都这样含糊过去。她知道小姨是好意，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亲戚"关系。
真正让她措手不及的是选修课。大二上学期，她选了门《航空医学》凑学分，走进阶梯教室时，一眼就看见坐在第三排的周明宇。他正低头看书，晨光勾勒出他专注的侧脸，连微蹙的眉头都显得格外认真。
"文玫？这边！"舍友李萌萌朝她挥手，旁边正好有空位。
黄文玫硬着头皮走过去，坐下时书包带不小心勾到了前排的椅子腿。周明宇回过头，看到是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礼貌地点了点头。
"那不是医学部的周明宇吗？"李萌萌用胳膊肘碰了碰她，眼睛亮晶晶的，"上次在运动会看见他跑三千米，帅炸了！我跟你说，他可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超好，据说已经进实验室跟着导师做项目了。"
黄文玫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低声说："不太熟。"
"不熟才要创造机会啊！"李萌萌拿出手机，"等下下课我去要微信，你帮我打掩护？"
黄文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闷闷的疼。她看着周明宇挺直的背影，喉咙发紧，却还是扯出个笑容："好啊。"
那堂课过得格外漫长。老师在讲台上讲着高空减压病的病理机制，黄文玫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她能清晰地闻到周明宇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能感觉到他翻书时带起的微风，甚至能透过余光看到他握笔的姿势——和她记忆里物理竞赛颁奖礼上一模一样。
下课铃响时，李萌萌深吸一口气，刚要起身，周明宇却突然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黄文玫。
"这道题的笔记借我看一下？"他举了举手里的笔记本，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旁边的李萌萌愣住。
黄文玫懵了一下，赶紧把自己的笔记本递过去。他接过时，指尖再次相触，这一次，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停留了两秒才移开。
"谢谢，明天还你。"他说完，收拾好东西转身离开，自始至终没看李萌萌一眼。
李萌萌瘪着嘴戳黄文玫的胳膊："他是不是针对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