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初遇心弦
高一学校操场。
孙琳琅第一次注意到谢寒暄,是在高一开学典礼的主席台上。
他作为新生代表发言,白衬衫领口被风掀起一角,阳光落在他握着演讲稿的手上,指节分明。
她坐在操场第一排目不转睛地看着谢寒暄 ,阳光落在他仰起的脸上,鼻梁的阴影投在眼下,喉结随着吞咽动作轻轻滚动,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瘦劲。
孙琳琅脸颊渐渐发烫,刚才那一眼里的光影,像缠在了心尖上,轻轻一碰,就漾开一圈又一圈的麻痒。
仿佛心有灵犀,谢寒暄忽然抬眼望向孙琳琅这边,目光像羽毛擦过她的脸颊,惊得她差点把手里的矿泉水瓶捏扁。
后来发现他们是同班同学。
谢寒暄是那种自带光环的男生,篮球场上总围着尖叫的女生,月考榜永远钉在第一栏,连走廊里擦肩而过,都能听见身后细碎的议论声。
孙琳琅长相秾艳,肌肤白皙胜雪,成绩却常常吊车尾。课间要么开小差要么啃面包,唯一的“特长”是能在三分钟内折出十二只千纸鹤。
孙琳琅和谢寒暄两人的交集发生在国庆节前的黑板报评比。
班上要出一期“家国主题”板报,班长推她去画插画,而谢寒暄被抓来写毛笔字。
在活动室碰面时,谢寒暄正站在黑板前试笔,墨汁滴在白色运动鞋上,他皱着眉抬脚蹭了蹭,样子竟有点笨拙。
孙琳琅递过去一张湿纸巾,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这个擦得掉。”
他接过时指尖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谢了,”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叫谢寒暄。”
“孙琳琅。”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没敢看他。
接下来一周,他们几乎每天放学后都泡在活动室。
谢寒暄写毛笔字时很专注,额前的碎发垂下来,孙琳琅就在旁边画天安门城楼的屋檐,画到第五遍还是不对称,急得鼻尖冒汗。
他突然放下笔,拿起她的粉笔:“这里要往左边偏两毫米。”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耳廓,她僵着脖子,感觉脸颊快要烧起来。
评比那天,他们班的板报拿了一等奖。
全班欢呼时,谢寒暄从人群里挤到她身边,塞给她一个小本子:“上次看你总往笔记本上画小人,这个纸厚,适合画。”
是本素描本,封面上用钢笔写着她的名字,字迹和他在黑板上写的一样好看。
孙琳琅开始在这本本子上画他。
投篮时扬起的下巴,解数学题时皱起的眉,甚至是被老师点名时,嘴角偷偷撇起的弧度。
她以为这些画永远不会被发现,直到某天午休,她趴在桌上睡觉,本子滑落在地。
醒来时,本子被捡起来放在桌上,最后一页多了一行字,是谢寒暄的笔迹:“画得不错,就是把我画胖了。”
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小人,举着一张写着“下次请画全身”的牌子。
那天下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谢寒暄抱着篮球走到她面前,阴影把她整个人罩住。
“听说你折纸鹤很厉害?”他问,阳光从他发缝里漏下来,落在她手背上,“能不能教我?我想送给……我妈,她快生日了。”
孙琳琅点点头,指尖在口袋里把那只早就折好、写着他名字的千纸鹤,捏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