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纸鹤情缘
风从操场吹过，掀起她的衣角，也吹动了少年额前的碎发，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随着蝉鸣一起，悄悄在空气里发了芽。
谢寒暄的手指显然更习惯握篮球和钢笔，对付这轻飘飘的彩纸总显得有些笨拙。
折到翅膀的弧度时，他试了三次都没弄对称，急得抓了抓头发，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一点眼睛。
“这里要顺着折线捏，”孙琳琅忍不住凑近，指尖轻轻点在他捏着纸的指节上，“稍微用点力，让它记住形状。”
她的气息带着点淡淡的橘子汽水味，混着阳光的温度落在谢寒暄手背上。
他忽然就定住了，目光从彩纸上移开，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长而密，像两把小扇子，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孙琳琅察觉到他的注视，猛地缩回手，脸颊腾地热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碰你的。”
“没事，”谢寒暄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耳尖悄悄泛了红，他低头继续摆弄手里的纸，“是我太笨了。”
那天他们最终折了一小堆纸鹤，有歪脖子的，有翅膀一边高一边低的，谢寒暄却宝贝得很，用细绳串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
“我妈肯定觉得比买的礼物好。”他说这话时，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从图书馆出来时，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走到岔路口，谢寒暄突然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递给她——是颗用玻璃纸包着的糖，橘子味的，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谢你教我折纸鹤。”他挠了挠头，“下次……还能请你教我折星星吗？我妹说她想要。”
孙琳琅捏着那颗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彩光，她点点头，声音细若蚊吟：“好。”
分开后，她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
谢寒暄还站在原地，见她回头，突然扬起手挥了挥，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过，孙琳琅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赶紧转过身，脚步却轻快得像踩着云。
口袋里的千纸鹤仿佛也有了温度，她摸了摸，想起他低头折纸时认真的侧脸，想起他指尖碰到她时的微颤，想起他笑起来露出的小虎牙。
原来有些心动，就像这颗橘子糖，不用剥开，也能甜到心里。
3 星星密语
而那个总说自己笨的少年，大概早就知道，她折的每一只纸鹤里，都藏着不敢说出口的、轻飘飘的喜欢。
教谢寒暄折星星的那天，是个飘着细雨的傍晚。
孙琳琅从笔袋里摸出一沓彩色玻璃纸，指尖捻着纸角转了个圈，细长的纸条就卷成了饱满的五角星。
谢寒暄学得慢，玻璃纸总在他指缝间打滑，急得他鼻尖冒汗，最后索性把纸往桌上一放：“这玩意儿比解物理题还难。”
孙琳琅被他逗笑，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纸：“我再教你一次，看好了……”话音未落，谢寒暄突然凑近，两人的肩膀撞在一起，她手里的玻璃纸“哗啦”散了一地。
“对不起。”他连忙去捡，指尖却和她的碰在一起。
这次谁都没躲，雨丝敲在窗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教室里的空气好像突然变稠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谢寒暄最终折出的星星歪歪扭扭，棱角都磨圆了，他却固执地把它们装进透明玻璃瓶里。“等攒够一百颗，就送给我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