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说我可能得了抑郁症。
我妈当场把诊断书撕了:“我们那个年代饭都吃不饱,谁像你们现在这么娇气?还抑郁症,我看就是闲出来的病!”
她给我制定了新的“治疗方案”:每天必须笑满100次,少一次就多刷一个碗。
高中毕业典礼,我偷偷穿了条白色连衣裙,结果典礼上她直接把我的裙子剪成了碎片。
“小小年纪穿裙子给谁看?这么会勾引人,跟你爸那不要脸的小三一个德行!”
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拆封,她就把它锁进了保险箱。
她一边擦着保险箱一边冷笑,“真以为考上清华就了不起了?最后还不是要嫁人?你表哥中专毕业,现在年薪三十万,你呢?读再多书也是赔钱货!”
高三的期中考试时,我在数学考场上突然喘不上气。
眼前的选择题ABCD选项开始扭曲变形,手里的2B铅笔突然重得像块砖头。
我盯着卷子看了二十分钟,最后交了一张一个字都没写的白卷。
班主任李见我情况不对,扶着发抖的我走出考场。
“谢依依,不舒服吗?跟我去校医室吧。”
我听见身后同学的窃窃私语:“她是不是装的啊?上次模考还是年级前十……”
校医室的消毒水味道让我稍微清醒了点。
校医听完症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孩子,你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从去年开始我就经常提不起劲来,最近两个月我每天早上起来会干呕,晚上睡不着,看到习题册就想哭……”
我盯着自己指甲上的倒刺,那里有好几个被我撕破皮出血的小伤口。
校医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量表:“我们先做个简单测试。”
测试做到第20题时,诊疗室的帘子突然被掀开。
我妈提着我的书包站在那里,脸上的粉底因为出汗浮起一层油光。
“林女士,您女儿可能患有抑郁症……”
我妈一把抢过量表撕成两半,“什么抑郁症!她就是不想学习装的!我们那个年代……”
校医实在不理解这个年代怎么还会有人认为抑郁症只是矫情。
“您女儿已经出现躯体化症状了。”
我妈冷笑一声拽起我的胳膊:“回家!别在这丢人现眼!”
我被拽出校医室时,听见校医在后面喊:“至少要让孩子做心理咨询……”
话音未落,我妈已经把我的病历本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那个冰冷发家后,我妈从厨房拿来一个老式机械计数器,“啪”地一下拍在我面前。
“不是抑郁症吗,不是不开心吗?”
“从今天开始,每天对着镜子笑满100次。”
“少一次,就多刷一个碗,不完成就别想吃饭。”
我想告诉妈妈抑郁症不是多笑笑就能治好的,但她只是狠狠地瞪着我。
“笑!"
第一个笑容挤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镜子里的人嘴角在抽搐。
计数器“咔嗒”响了一声。
“表情这么僵,给谁看丧气脸呢?重来!”
第二个笑容,我注意到自己右眼角有根睫毛掉进了眼睛里。
“哭丧着脸笑给谁看,这个不算!”
第三个笑容,镜子里的人露出八颗牙齿,可眼泪突然流到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