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梦里咂了咂嘴，小手抓得更紧了。
后半夜，我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突然被一阵烟头燃烧的红光惊醒。
就在窗外的树影里。
第六章 窗外的眼睛
红光一闪一闪的，像狼的眼睛。
我瞬间清醒了，心脏 “咚咚” 地撞着胸腔，快得像是要跳出来。
我没敢开灯，摸黑爬到窗边，借着月光掀开一点窗帘。
树影晃得厉害，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靠在树干上，手里夹着烟，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是陈志强派来的人？
还是他自己？
冷汗顺着后颈流进衣服里，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我想起陈志强白天在商场说的话，想起他藏在温柔面具下的狰狞。
他是想监视我？还是在等机会对我下手？
我悄悄退回床边，摸到手机。屏幕光太亮，我调成最低亮度，手指抖得差点按不准号码。
报警？
上次报警，警察来了就说 “夫妻吵架很正常”，连笔录都没好好做。陈志强在他们面前哭得比谁都委屈，说我就是闹脾气想离婚。
这次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他们会管吗？
烟头又亮了一下，黑影动了动，像是在朝楼上看。
我赶紧把手机屏幕按灭，缩到床底下。地板冰凉，硌得我腰椎生疼，可这点疼跟心里的恐惧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儿子睡得很沉，大概是没被吵醒。
我从床底探出头，看见书桌上放着一把水果刀。是上次切苹果忘了收起来的。
我慢慢爬过去，握住刀柄。金属的寒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却奇异地让我冷静了一点。
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再次走到窗边，这次把窗帘掀开得大了点。黑影还在那里，烟已经抽完了，正低头玩着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侧脸。
不是陈志强。
是个陌生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黑色夹克，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对了，是小区门口的保安！
上个月陈志强跟他聊了好一阵子，还给了他一包烟。当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陈志强是早就买通了他。
真够处心积虑的。
我握紧手里的刀，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随时准备拨号。
我盯着那个黑影，他也时不时抬头往楼上看。我们就像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谁也不肯先动。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声狗叫。黑影像是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揣起来，快步离开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路口，我才敢松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儿子被惊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妈妈，怎么了？”
我赶紧把刀踢到床底下，走过去抱住他：“没事，妈妈做了个噩梦。”
他把头埋进我怀里，小声说：“爸爸今天问我，你有没有跟别人打电话。”
我的心猛地一沉。
果然是他。
第七章 法律援助中心的光
妇女法律援助中心在老城区的巷子里，门脸很小，挂着块掉漆的木牌子。
我站在门口，攥着验伤报告的手全是汗。纸边角被捏得发皱，像我此刻的心情。
进还是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