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味道忽然变得很紧张。护士小姐姐识趣地说：“你们聊，我去拿药。”
门关上的瞬间，陈志强脸上的笑就掉了。他俯身，嘴巴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酒气：
“林小满，别耍花样。”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我的腰椎，那里正是骨折的地方。
“再敢乱说话，下次就不是拍肩膀这么简单了。”
第五章 手表里的秘密
闺蜜家的沙发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我蜷缩在上面，把脸埋进抱枕里。布料摩擦着眉骨上的旧疤痕，那里是去年被婚纱照相框砸到的地方，现在摸起来还有点凹凸不平。
“不行就先搬我这儿住。” 闺蜜把一杯热奶茶塞到我手里，“我这小区安保严，陈志强那畜生进不来。”
杯子烫得我指尖发麻。
我摇摇头：“儿子还在家呢。”
提到儿子，闺蜜的火气又上来了：“你就是太顾着那小子！他可是陈志强的种，万一……”
“他是我儿子。” 我打断她，声音有点发颤。
无论陈志强是什么样的人，儿子都是无辜的。
晚上八点，我估摸着陈志强应该睡了，才敢回家。钥匙插进锁孔时，手止不住地抖。
推开门，客厅一片漆黑。只有儿子房间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我放轻脚步走过去，想看看他睡没睡。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 “滋滋” 声。
像是什么电子设备在运行。
我心里咯噔一下，轻轻推开门。
儿子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眉头却皱着，像是在做什么噩梦。他的书包扔在床头柜上，拉链没拉严，露出一截银色的表带。
是我上个月给他买的智能手表，能定位能打电话，我特意选了最便宜的那款。
“滋滋” 声就是从手表里传出来的。
我屏住呼吸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表从书包里拿出来。屏幕是黑的，但侧面的录音键亮着红光，像只窥视的眼睛。
他在录音？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脑子里。
是他自己录的，还是…… 陈志强教他的？
我手指发僵地按停录音，点开播放键。里面只有儿子写作业时的铅笔摩擦声，还有他偶尔哼的动画片主题曲，没什么异常。
可那颗悬着的心，怎么也落不下来。
儿子才七岁，他懂什么录音？
除非是有人教他。
我想起昨天陈志强来学校接儿子时，塞给他一块巧克力。当时离得远，没看清他们说了什么，现在想来，后背一阵发凉。
陈志强是想让儿子当他的眼线吗？
我把手表揣进兜里，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楼下的路灯照着空荡荡的马路，陈志强的车已经不在了。
可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
躺在床上，我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儿子的呼吸很均匀，可我一想到他书包里的录音手表，就觉得喉咙发紧。
我悄悄爬起来，从衣柜最底层的鞋盒里翻出录音笔。按下开关，把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如果陈志强真的敢动儿子的主意，我就把所有证据都录下来。
窗外的风刮得窗户呜呜响，像有人在哭。
我握紧儿子的小手，他的掌心暖暖的，带着奶香味。
“妈妈在。” 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谁也不能欺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