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在人前装成二十四孝好丈夫,背地里用这种阴损的招数威胁我。
“你没事吧?” 旁边的同事王姐看出我脸色不对,“脸都白了。”
“没事,” 我深吸一口气,把冷汗蹭在围裙上,“可能有点低血糖。”
陈志强帮完孕妇,慢悠悠地走过来,拿起一瓶洗洁精:“老婆,家里洗洁精没了,我买一瓶。”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有人看过来,眼神里带着 “夫妻俩真恩爱” 的笑意。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拿起洗洁精又放下,伸手想帮我整理歪了的工牌,手指擦过我脖子时,压低声音:“下班早点回家。”
那语气像情人间的叮嘱,可我清楚地听见了藏在后面的威胁。
他走到收银台结账,刚好排在监控摄像头的死角。我整理完货架过去,听见他对收银员说:“我老婆最近脾气不好,麻烦你们多担待。”
收银员是个小姑娘,笑嘻嘻地说:“强哥对嫂子真好。”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他付完钱转身,经过我身边时,嘴唇动了动,只有我能听见:
“法官会相信出轨荡妇的话?”
我浑身的血都冲上了头顶。
他居然想用这种脏水泼我。
趁他推门出去的瞬间,我摸出手机,飞快地给闺蜜发了条信息:
救我。
发完迅速删掉记录,手心全是汗。
窗外,陈志强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车窗摇下来一点,能看见他正在抽烟。
那根烟的红光,和那天窗外树影里的,一模一样。
护士小姐姐拿来碘伏,要给我处理后脑勺的伤口。棉签碰到皮肤时,我猛地一颤。
“疼吗?” 她放轻了动作,声音软软的,“你爱人…… 好像很担心你。”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担心?他是担心我死不了,担心我把事情闹大,担心他那身 “好男人” 的皮被扒下来。
恋爱时,他替我挡酒的样子多帅啊。把我护在身后,对客户说 “我太太不能喝”,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力气,大概是为后来打我练的。
手机又震了一下,定位显示他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区。我点开地图,那个小红点一动不动。
得把录音笔藏好。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陈志强的声音又在门口响起:“护士小姐,能麻烦你帮我递下她的外套吗?我怕她等下冷。”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护士转身去拿挂在门后的羽绒服,我急得手心冒汗。如果被他摸到录音笔……
“我自己来吧。” 我猛地坐起来,腰椎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黑,“我想换件衣服。”
护士愣了一下,把衣服递给我。
陈志强还在门口站着,眼睛像扫描仪似的盯着我手里的衣服。我假装系扣子,手指飞快地在内袋里摸索,摸到录音笔的瞬间,一把攥在手心。
然后趁护士转身整理托盘的功夫,把它塞进了病号服的裤腰里,用松紧带勒住。
做完这一切,我才松了口气,后背却更疼了。
“怎么样?医生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陈志强走进来,伸手想碰我的额头。
我偏头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